“好端端的,为什么让我躲起来?”
“老夫总要为田氏找些后路,你若是不死,以后还有希望成为道君那等强者,如今结个善缘,给你指一条活路,以后你帮忙照拂田氏一二。”
“以前为什么没说过?”
田老祖不说话了,只是耷拉着眼皮,嘬着龙血宝汤,啧啧有声。
“因为前朝有些人暴露了,比如那位虚空真经的传人?”
田老祖微微低着头,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自的喝汤。
“说起这个,我就想起来了,你说前朝有人来见你,大嬴这边却毫无反应,若对方修成虚空真经,悄无声息的来去,应当不是很难。”
秦阳盯着田老祖,语速极慢。
“好端端的,你让我躲个十几年,又说结个善缘,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能说出善缘这俩字,那至少就是你觉得你是在救我,而我就算现在不明白,以后也肯定会明白,承了你的人情。”
“你又提到,去死海溜达个十几年再说,而不是溜达个十几年再回来,说明那个时候也未必可以回来,未必安全,还能有什么不安全?”
“无非是前朝的人,会在接下来十几年内动手,届时的这些,老夫一个字都听不懂。”
秦阳面色平静的站起身,躬身一礼。
“好的,前辈,你的好意,我领了,我会好好考虑,是不是出海捕捉几头凶兽打牙祭。”
“告辞。”
秦阳转身离去,田老祖望着秦阳的背影,怔怔出神。
等到秦阳消失之后,田老祖的眼中一道神光闪过,低喝一声。
“看够了么,滚过来!”
躲在远处山头浮窥的田家主,面色一僵,他没想到,以老祖宗现在的状态,竟然还能发现他的窥视,而且看着架势,似乎是早就知道了。
不过紧跟着,田家主立刻大喜过望。
前些日子,老祖宗的气色晦暗,情绪低沉,大有随时会无声无息咽气的架势,几个月一个字都没说,谁也不想见,他去拜见,老祖宗都懒得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
如今秦阳来了一次,老祖宗竟然都有心情骂人了,当真是好极了。
至于为什么,他才懒得管,也不敢多问,反正有效果就行。
田家主喜滋滋的一路小跑,钻进了田老祖的房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行了,甭扯这些没用的,老夫还死不了呢,等老夫死了,你想怎么跪,老夫也管不着了。”
田家主从善如流,老老实实的站起来,站在一旁,等着老祖宗训话。
被骂了心里也是舒坦的,就怕老祖宗连骂人的力气和心思都没。
“看看你这球势子,有哪一点像是当家主的样子,畏畏缩缩的,还有卵子么,就是因为你这让人看起来就来气的样子,才让田氏变成今的是。”田家主老老实实的认错。
“是个屁,我早就知道你靠不住,也撑不起来田氏,所以我才将田乱宇叫回来,从今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吧,另外,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在秦阳那给我塞几个人去。”
“老祖宗,那秦阳不是不好女……”
“蠢货!”田老祖又喷了田家主一脸:“你是不是蠢?他不想沉迷女色,你不会找别的由头?嫡系一脉不是有几个了。
田老祖想了想也是,他倒是不介意田氏的子弟惹恼了秦阳之后被打死,他反倒是怕秦阳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怪罪,将人送回来了。
“这样吧,选两个性情好的,出来,只能说出来点信息,让他自己去推测。
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闭目思忖。
田老祖的意思是,接下来十几年,前朝的人就会动手,而且是,魁山其实压根不算是大嬴神朝的疆域,所以才会有这种祭典。
第三个,乃是大嬴神朝的万年祭,神朝建立的整万年,这是比之前两者还要盛大的典礼,每万年才会出现一次的盛典。
每一次盛典举行的地方,都是在皇室的龙脉祖庭。
前两者嬴帝未必会亲自去,可以让皇子或者太子代替,可最后这个,嬴帝绝对会亲自出面,万年祭可不是形式,而是真真正正有重大意义的。
梳理神朝气运,查漏补缺,安抚神朝意志等等一系列事情,都是只有嬴帝亲临,才能去完成的。
简单说,这是神朝制定万年大计的回忆,关乎着之后的长期发展方向和发展战略。
放下这一大堆资料,秦阳揉了揉发昏的脑袋。
“时间不够啊,十几年时间,还不一定真的是十几年,时间太短了。”
本来按照正常的时间,他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去想方设法的搞死嬴帝法身,甚至未必需要弄死嬴帝法身。
他要的是嫁衣坐上那个位子,又不是要弄死嬴帝法身,这俩看似是一件事,实际上秦阳觉得,不弄死嬴帝法身,他才更有希望,用其他手段,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里,将嫁衣推到那个位子上。
等到嫁衣坐上那个位置之后,他才能继续下一步,将嬴帝本尊彻底坑死在念海世界里,让他永世在那里轮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万年永远的轮回下去。
如今前朝横插一脚,各方势力都来横插一脚,他要考虑的事情就更多了,变数也就更多了。
他不想给前朝大帝当狗,那瓜皮若是弄死了嬴帝,最后腾出手来了,肯定也要弄死他。
嬴帝更是百分之百要弄死他,跪地求饶都没用。
于是呢,他要做的,就是让前朝大帝和嬴帝成双成对,一起去死。
难度系数指数级攀升。
若是再晚个几千年,他倒是有信心,可以一手一个,将这俩狗东西按在地上摩擦。
如今只有十几年了,没时间给他慢慢搞了。
抬起头,秦阳瞥了一眼陷入雕像状态的人偶师。
“墨阳,去送个信,请嫁衣过来一趟,别让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