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里,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满脸谄媚,堆笑着弯着腰的壮汉,其实已经在地上趴着了,他全身的骨头都碎完了,脑袋被人拧到了后面。
抱着婴儿喂奶的母亲,其实已经死了,她死死的抱着的,只是一具尸体。
只是那个尸体,却不是那位小屁孩。
秦阳眨了下眼睛,散去了瞳术,内心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大人,您又来看小儿么?”女人抱着小孩,显得有些紧张,她知道她的儿子,莫名其妙的登上了遗诏,而如今新帝即将登基,他的儿子明显就是隐患,能不能活下去,眼前这位大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恩,我只是来看看他,没事了。”秦阳笑了笑,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没忍心说,你们其实都已经死了。
走出了小庄园,秦阳回头再看了一眼,一步跨出,消失不见。
普天之下,能把幻术玩到这种境界,连死人都能骗过去的,只有他的复合瞳术才能看穿。
除了幻海氏之外,不可能有别人了。
而眼前这个如同大气泡一样,将整个庄园包裹进去,乍一看,只是以幻象遮掩了真实,实际上,映照出来的本来就是真实。
这是以真实遮掩真实,所以,他的技能,在没解开表面的真实时,是不会有反应的。
这一招的原理,如何做,秦阳正好知道。
之前借用大燕神朝之力的时候,还不够一个月时间,杀手秦阳不想就这么放弃了,所以利用那种状态,一口气做了很多事。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是其一。
当年摸出来的幻世秘录,乃是幻海氏压箱底的东西,只不过修行的话,需要有幻海氏的血脉打底,这个法门的本质,也可以说是精炼幻海氏血脉。
秦阳没办法修行,只能当参考看。
前些天才刚刚精研过,当然明白,要做到眼前这种程度,甚至可以蒙蔽他单一瞳术的地步,需要在幻术一道做到什么境界才可以。
仅仅以真实来遮掩真实这点,其实已经超出了寻常修士对于幻术的概念。
刚才他没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他也不确定,到底是施展幻术的人,已经走了,还是自己施展瞳术之后,也依然没有看穿对方。
思忖再三,什么情报都没有,秦阳便不准备在这个人身上纠缠,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个婴孩,就是遗诏上的小屁孩,他能看穿纯粹是因为当时是以瞳术扫过,才在瞬间看穿了婴孩身上的幻术。
大街上那个女人,绝对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肯定只是来观礼,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怀里的孩子,早就被掉包了。
秦阳离开庄园,心里想起了一件事。
当初,外面的传闻再怎么样,正式的说法,还有正式的记载里,似乎一直都是,幻海氏举族投靠大燕。
哪怕实际上幻海氏投靠的只是一个储君。
这个时候想到这件事,秦阳心里莫名一寒。
以如今的情况来看,幻海氏投靠的可能真的是大燕,而能代表大燕接受投靠的,自然只有当年坐在帝位上的老皇帝。
人家一直说的是实话,但是从来没有人,去细想过这个实话。
用真实来遮掩真实。
跟眼前这一幕,本质上是一模一样的。
秦阳回到大街上,飞速的前往那个婴孩所在的地方,脑海中飞速的回忆着之前的一切。
回忆着云亲王告诉他的一切。
老皇帝召回燕宗主,说是要将帝位传给他,他不想传给那俩打出狗脑的家伙。
老皇帝被废了帝位。
老皇帝打死了太子。
老皇帝召出翁仲甲士。
老皇帝颁布遗诏,钻空子增强实力。
等等……
秦阳忽然想到,老皇帝在做困兽斗的时候,杀手秦阳曾冷静的分析,表面上的确是大幅度增强了实力,但实际上,在面对手握塑料黑剑的秦阳时,等同于短板变得更加短,最后可以针对性的防御,瞬间化为零。
这也是秦阳最后能轻而易举将老皇帝控到死的原因。
杀手秦阳说,这像是在自杀。
秦阳现在信了。
这就是一场由老皇帝当导演,亲自下场,精心演出来的一场,轰轰烈烈的自杀戏。
那个小屁孩,也是有针对性的布置。
越是聪明的人,在看到遗诏上的人,是个小屁孩时,恐怕都会陷入到这到底是套路还是反套路的套娃陷阱里。
尤其是当他摸清楚云亲王是个什么人之后,肯定也知道云亲王到底会怎么做。
云亲王不可能容不下一个小屁孩。
秦阳一路疾行,终于找到了那顶轿子,他手腕一抖,星落阵盘飞出,幻化之后,瞬间将轿子笼罩在内。
揭开轿帘,施展瞳术,果然,那小屁孩瞬间变成了遗诏婴儿的样子。
秦阳一指点在那女人的眉心,让其陷入沉睡,将小屁孩抱了出来。
看着这个婴孩,秦阳想了想,准备再次确认了一下。
解开襁褓,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屁孩的鸡儿。
小屁孩蜷缩着腿,身子缩成一团,非但没有哭,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没错,就是了。
秦阳看着小婴孩,一指一点,让他陷入沉睡,而后在拿出了白灯笼。
沉思了一下之后,喊了杀手秦阳上线。
“不是已经确认过了么?”
“保险起见,再次确认一次,这一次,由你来,还记得张正义和鸑鷟么?”
“你是说?”杀手秦阳有些意外。
“对,以塑料黑剑,加上渔眠安神曲,给这个小屁孩洗号。
我是下不了手,但这个下不了手,只是不敢下手杀了这个小屁孩而已。
管他有什么后手,哪怕这个是老皇帝的小号,也给他洗成真正的白板号。
反正这个小屁孩还不到一岁,连娘都不会叫呢,重新洗号也不影响什么,说不定以后前途更广。
用点心,一寸一寸的洗,地毯式的洗两遍。
我管他套娃不套娃的,等洗完了,再把他身上的皇室血脉斩了,再洗一遍。
我让他玩阴的,玩后手,玩脏的,玩蛋去吧!”
狗秦阳越说越是火大,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些话。
“你要是还想到了什么,一起来,反正多洗两遍,对一个屁也不懂的小屁孩也不影响什么,再怎么样他还是会记得吃奶。”
“我办事,你放心。”杀手秦阳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一脸肃穆。
这种精细活,他的确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