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这些天一直在“鲁道夫”号与“麟甲天”之间来回奔走,观察两座魔导要塞的维修进度。机关仆从毕竟智能有限,维修技术也差强人意,按照现在的进度来计算,至少还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才能使“鲁道夫”号和“麟甲天”恢复正常,而这显然会大大拖延西线战事。更让罗兰担心的是丧失动力的“麟甲天”,倘若在漫长的维修期间就这样搁浅在荒原上任由风吹雨淋,即便有重兵保护也难以防范敌方派出的特工潜入进来制造破坏。罗兰本人就曾潜入“麟甲天”夺取迷锁中枢的控制权,而在短短一个月前,远东的游击队员还曾通过一条密道潜入帝国军阵地,神不知鬼不觉的破坏了四门重型列车炮,这些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没理由只能远东人潜入破坏帝国一方的军事设施,敌方同样可以这样做。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罗兰可不想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夺取的“麟甲天”有什么闪失,因此他必须尽快将“麟甲天”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进行更高效的维修。
罗兰很自然地想到神薇。当初“鲁道夫”号只不过是“麟甲天”的一部分残骸,神薇就拿这一大堆破铜烂铁为材料,凭借化腐朽为神奇的高超技术将之改造成一座足以正面对抗其母体的魔导要塞。作为命运女神的圣者,神薇本身也是一位真神,在瓦雷斯万神殿中被誉为“钢铁公主”,拥有“机械”领域的神职,哪怕她无法在凡间运用超凡神力也称得上是瓦雷斯天宇最杰出的传奇机关大师。唯有借助神薇的一双巧手,才能尽快修复“鲁道夫”号和“麟甲天”。
罗兰立刻施展“通神术”与神薇取得联系,并且不出预料的得到爽快地答复。神薇很乐意帮他维修两艘受损的魔导要塞,还主动提出亲临西线战场查看“麟甲天”,可见她对这件提亚玛特亲手制造的神器很感兴趣。
罗兰与神薇定下会面的时间和地点,转而想到“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神薇姐毕竟是真神,自己还管理着一个生活着无数机械生命体的天宇,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不能总是麻烦人家帮他修理东西,还是得尽快培养出一支靠谱的维修团队。
“麟甲天”是“龙之纪元”的文明遗产,堪称那个时代魔导工业与机关术的最高结晶,运用的很多技术都已经失传,导致如今这个时代的人们几乎不可能复制出第二座“麟甲天”。在罗兰看来,“麟甲天”不只是一件战略武器,同时还是一座保留无数古代文明知识的巨大宝藏,如果不能充分开发利用这些知识,无疑是极大的浪费。
在上述想法的促使下,罗兰当天上午就匆匆返回寇拉斯堡,先把杰克、卡夫塔、列昂尼德等远东军工技术领域的学术带头人全都召集起来,接着又请来马特维、莫洛佐夫和苏霍伊等机关术大师,要求他们尽快从军事技术研究院、魔导动力研究所、飞艇公司和机甲研究所等机构的工作人员当中选拔出一批政治上绝对可靠、业务能力过硬的精英,此外还可以从寇拉斯堡大学下属的机关术学院选拔一些品学兼优的在校大学生和研究生,共同组建一支技术团队,务必于明天上午八点之前赶到西线阵地,预计将接受为期一个月左右的学习和培训。
罗兰这道命令使众位学术权威、机关大师感到摸不清头脑,以他们的技术能力,还需要什么“培训”?谁有资格担任他们的导师?况且就算是参加培训,也不应该跑到前线去啊?
尽管满脑子疑问,众人还是得执行摄政殿下的命令,按照罗兰的要求多方奔走,选拔人才,总算在期限截止之前组建起一支300多人的团队,成员无一不是忠诚可靠、技术过硬的业界精英、青年俊杰。
六月六日,天还没亮,这支几乎囊括远东机关术领域全体学术权威与未来之星的团队搭乘军用飞艇自寇拉斯堡起航,总算在八点之前赶到罗兰指定的地点。
一下飞艇,众人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惊的目瞪口呆:一座庞大的半球形钢铁要塞悬浮在空中,垂下上百条粗如桅杆、经过附魔强化的钢索,钢索末端固定在下方荒原上另一座体积更为庞大的钢铁要塞上,将之缓缓拖起,悬吊在半空中。
“天呐!快看那是什么?奥术时代的浮空城?”
“不不!年轻人,你们的见识还是太浅了一点,从外观风格来看,那不像奥术时代的浮空城,更像是龙之纪元末期的产物。”
老老少少的机关术士们,活像一群看见水塘的鸭子,争吵着冲向施工现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恨不得扑上去爱抚亲吻那两座以往仅仅存在于神话传说和古典文献当中、如今却活生生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魔导要塞,那狂热兴奋的劲头简直就像吃了春药!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罗兰花了好大力气才让这群兴奋到几乎发狂的学术权威和青年俊才安静下来,把他们全都驱赶到“鲁道夫”号内部,揉揉被他们吵得发胀的太阳穴,回头冲神薇苦笑道:“不好意思啊神薇姐,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些吵闹的家伙都将搭乘‘鲁道夫’号前往银空,在那里接受您的教导,跟随您学习维修和改装魔导要塞的相关知识,希望不会给您增添太多烦扰。”
“钢铁公主”淡然一笑:“有这些人陪我一起工作,可以大大提升维修‘麟甲天’和‘鲁道夫’号的效率,我会尽力教导他们,至于他们能够在工作中学到多少,那就要看个人的天赋和努力程度了。”
“太感谢您了,神薇姐,关于‘麟甲天’的修复方案,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供您参考。”罗兰欲言又止。
“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神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