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安师的队列走的很快,一会儿最中间那几个矛阵就走过了右边那根竖木杆。站在木台上看去,阵中的横排不可能像后世仪仗队那样齐整,但也相差不远,稍微有些弯曲而已。
熊荆站在木台上,代表君王的偌大凤旗也立在木台上,霄安师的士卒很早就看到了这面记忆犹新的凤旗。去年这个时候,就在竟陵城外,举着凤旗的楚军将他们彻底击溃,好在楚军没有抢人头记攻,不然他们早死在竟陵。
凤旗在北风中飘扬,一些士卒免不了好奇想看看站在台上的到底是何人。他们什么也看不出来,大字不识一个的黔首怎么可能认识韦弁服、爵弁服、冠弁服?他们只看到台上站着不少官吏,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官吏……也许是郡尉、也许是朝中的大臣,正被诸人簇拥着,看着自己这些人在木台前行过。郡尉一眼不发,反而其他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包括本尉的将军。
“秦人军步与我不同,”斗矢指着台下的秦军道。“然若独自成阵,却可与我军相合……”
斗矢说着两军士卒步伐不同的解决办法,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军官参谋要做的是算好时间,作战时务必使全军接敌时战线平整,行军时则注意控制新编师的休息时间,以免影响前后右军的行军队列。
“加疾。”斗矢的话熊荆早就听过了,他担心的不仅仅是步伐。
“加疾。”斗矢闻言立即看向军司马。鼙鼓再度敲响,鼓人闻声第二次快速击向建鼓。听闻建鼓急促的鼓声,队列中的铎铃跟着建鼓的节奏加快,铎铃加快士卒的步频也加快……,到最后,全军在武场内跑了起来。
十六个矛阵,矛阵后方还有十个方阵,这是辅助作战队伍。检阅时矛阵一排十五人,其余方阵每排也是十五人。十五人步行经过木台稍微有些弯曲,奔跑起来就不是弯曲了,排内人与人之间相隔最大的超过三尺。
好在这只是一开始,跑了一段落后的纵列立即追了上来。按照平时的训练,士卒不再顾及与左右的同袍对齐,而是紧跟身前的队友,并保持一定的间隔。左右对齐不是士卒的事,是最前方十五名纵长的事,他们十五个人对齐了,整个军阵就对齐了。
五千多人奔跑在武场上,踏起的尘土随即被风吹向南面。眼前的这个霄安师熊荆找不出什么毛病,他们和其他楚军师旅一样齐整,甚至还要更齐整一些。一年能达到这样的成绩,显然士卒的操练并不少。
“士卒不足之处何在?”在熊荆的示意下,鼓声慢慢歇了下来。只能看出训练有成,难以判断战斗力何在的熊荆问向身侧的斗矢。
熊荆的问题把斗矢问懵了,作为师长,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士卒越善战越好,至于士卒的不足之处,一时间要他说出来真有些困难。军司马斗戈脑子转的快一些,他躬身揖礼道:“禀大王,士卒乱也。”
“乱?”没想到斗戈会用这个字来形容士卒。“秦人惯于散阵而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