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丁业的家丁。
这个家丁,似乎在丁家听过姓名,若是记得不错,似乎名为丁言。
“怎么?”
苏庭说道:“丁大人可有何话说?”
丁言低声道:“不是丁大人之事,乃是小人私自来见先生。”
“哦?”
苏庭眉宇一挑,倒有几分意外,道:“不是丁大人来找我,是你找我,又是何事?”
丁言低声道:“小人先问一声,苏立与何云方一事,与先生可有干系?”
苏庭负手而立,似笑非笑。
丁言心头一凛,神色微变。
苏庭笑道:“反客为主?看来你在丁业身边,也学会了官场上那一套?只不过,丁业在我面前,都没有玩弄这些权术小技,你倒是敢在我面前,引导谈话方向,本事不小,胆量更不小。”
丁言面色骤变,跪伏下来,道:“小人不敢。”
苏庭道破了他的心思,略作震慑,也就没有过多纠缠,只是说道:“但我倒也好奇,除却丁业这一层关系外,你这个家丁随从,又有什么事情,需要绕过他,来直接与我对话?”
丁言深吸口气,道:“小人自知身份低微,但这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苏庭笑着说道:“求我就该有求我的态度,而不是让我跟着你的话走,你要知道,苏某人最厌恶有人牵着我的鼻子走。”
丁言叩了个头,道:“小人不敢,只是听闻苏立与何云方溺亡,而苏先生与他们又有不合,故而难免猜测。”
“无端的猜测,这可是诽谤。”
苏庭淡淡说道:“凡事不要想太多才好……苏某人一向奉公守法,在落越郡时,方庆方大人曾夸赞我乃大周最安分守己之人。”
丁言忙是说道:“小人胡乱猜测,先生恕罪。”
苏庭摆手道:“苏某向来大度,有话直说。”
丁言顿时摒弃了原本的说话技巧,直接说道:“其实是我家老爷,见了落越郡的卷宗,知晓孙家家主暴毙,且王家老爷,唐家公子,数人溺死,都跟苏立何云方死法相似,故而有些不着调的猜测。”
苏庭嘿了一声,说道:“确实不着调,但这又跟我什么关系?你想以此敲诈我一笔?”
丁言心中惧怕,惶然道:“我家老爷猜测,先生绝非凡人,以往对先生是感激救母恩情,如今是有敬畏之意。眼下,以先生在我家老爷心中的分量,可以相助小人……”
苏庭道:“助你什么?”
丁言低沉道:“小人有意,脱去奴籍,获得自由之身。”
苏庭眉宇一挑,打量了这家丁一眼。
这家丁年纪不大,二十来岁,他相貌清秀,眼中黑白分明,显得有神,确实要比寻常年轻人,显得出众一些。
这是个聪明人,也正是因此,他想要脱去奴籍。
仅是这点,倒比其他的家丁,要多了让人另眼相待的一面。
但苏庭未有应话,只是打量。
而丁言低下头,说道:“其实,也并非老爷对小人不好,只是,小人不甘一世为奴。”
他说到这里,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道:“小人自幼卖与丁家,由小到大,俱是奴仆,虽不曾受人欺凌,虽也受主家看重,但身份在此,下人终究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