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颐言,与乃父倒是有八分相像,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肤色赤红,看样子就是常年在外面活动的人。而那樊云奇却生得很是清秀,十四五岁的样子,骨骼极为结实。
“你们多大了?”赵天赐问道。
“回太子爷,我今年十九岁,云奇十五岁。”赵颐言答道。
赵天赐道:“我太子公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没有一技之长,是不可能成为公馆一员的。”他这话音一落,身后吕芳菲等人纷纷侧目,心道你刚刚就收了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人,还有脸在这说大话呢!
太子爷可不管这些,继续说道:“赵大人,你倒是给我说说,我太子公馆怎么就不是报效国家之所,怎么就成了趋炎附势之地了呢?”
赵鼎直了直身子,恭声道:“太子殿下明鉴!成立公馆,招贤纳士,本也无错。可是太子殿下您可知否,如今朝中人人都想把自家子弟送入太子公馆,以求将来非常之荣,更有甚者,借机敛财纳贿,臣已经向皇上上表参倒了十余人,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这个……?”赵天赐对这些事情可一无所知,别说是他,他身边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接触朝堂,也不会有人向他们“汇报”,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了解。
赵天赐望向吕芳菲,吕芳菲摇摇头,其它人也都摇头不知。他有些泄气地说道:“如若果真如此,赵大人该参就参,我也绝不会收那些人送来的子弟!对了,赵大人可有那些人的名单吗?”
赵鼎道:“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他们到了吕老相爷那里就被刷掉了。”
赵天赐这才略感轻松了一些,不过想起他说的那些不入耳的话,便又皱起眉头来,“赵大人,你言说我这里不是报效国家之地,却是为何?”
赵鼎犹豫了一下说道:“请恕臣直言。皇上允准成立太子公馆。无非就是给太子殿下找些年龄相当,志趣相投的人来充当玩伴,与报效国家……无关!”
这老家伙的话说得也太直了吧?
不只是赵天赐,他身边的那些人都把眼睛瞪了起来。我们是当做事业来做的好不好?
赵天赐气极而笑,他忽然有点喜欢这个老家伙了,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不绕弯子,至少说明他的心胸是坦荡的。
“老赵,你说的完全正确!”赵天赐一句“老赵”把赵鼎吓了一跳。
“的确。我父皇就是想给我找些玩伴,但是我不这么想。”他向身后指了指,“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前途谁敢说定?今天的娃娃,可能就是明天的宰相,国家柱石。将来的王侯将相,莫出我辈,你说呢赵大人?”
赵鼎有些发呆,这话是一个小娃娃说得出来的话吗?
赵天赐继续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得也许不太对,很多人都想把自家子弟送到我身边来。无非是为了将来有更大荣升的空间,这件事本身没有错,人心向利,亘古如此,如果我把这个‘利’字放在光明正大之地,让大家都去争又有何不可?”
赵鼎的神经开始短路了。
“我这里有利,便有人来争,那我就把我的利放在高处!”赵天赐向上指了指,“他日,欲得我利者。必报效国家,如何?”
赵鼎完全呆住了。
他并不认为太子的言论有什么高深之处,这些话如果从一个成年人的口中讲出来,当然不算什么。可是现在的太子只是一个小娃娃,就有这般见地,怎么能不让他瞠目结舌呢?
“赵大人,我可以和你做一个赌约,十年之内,我保证他们的成就不低于你。如何?”赵天赐信誓旦旦地说道。
不管赵鼎信不信,跟在他身边的人听了他这句话,可都开始热血沸腾了。
赵鼎起身恭敬地跪倒在地,“臣相信太子今日之言!臣不再阻拦颐言和云奇进入太子公馆,回去之后,臣就上表,辞去御使言官之职!”
赵天赐刚刚高兴了一半,听说他要辞官,不悦道:“赵大人,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啊?”
赵鼎苦笑道:“臣刚刚因此事参倒了数名官员,然后自己也把子弟送了过来,难免会让人认为臣是一个阳奉阴违的阴险之人,有辱皇上清誉,所以……臣这言官是不能再做了。”
赵天赐见他执意如此,也懒得再和他争论,回头对吕轻侯说道:“吕大哥,他们二人既然喜武,就由你来考较一下他们的功夫吧。”
“好!”吕轻侯应道,“二位兄弟跟我来吧。”
演武场上,吕轻侯手执大刀,赵颐言使的则是一杆长枪,两人也不过多客气,见过礼后便动起手来。
也正应了太子爷之前对吕轻侯所说过的话,他的招式没有太多花哨,唯一胜在力气大,可是赵颐言的力气一点也不比他小,而且他的长枪时而轻灵,时而厚重,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