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一见此人站起身来,怒道,“卢平,你未经皇上许可擅自起身,不想活了吗?还不快跪下!”
那卢平把脖子一梗道,“反正也是活不得的了,怕什么?”
赵天赐见此人面皮白净,浓眉大眼,颇有几分风骨,便问道,“他想站就站着好了,你叫卢平?在哪个衙门任职?”
卢平没想到这位小皇帝竟然没有责怪他的无礼,不禁愣了一下躬身道,“回皇上,臣卢平,在少府监任少监职,领修内司衔,从六品。 ”
赵天赐晕了,少府监是干什么的,他可不知道,“卢平,你来御使台所为何事?”
卢平道,“臣是想来问问赵御使,他大张旗鼓地缉查官员私产,弄得人心惶惶,无心做事,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他自行其事?”
赵鼎道,“卢平,少府监主掌百工技巧之事,其中多有不明之道,难道不应清查报与皇上知晓吗?”
赵天赐心想多半是赵鼎把自己的意思“扩展”了一下,不过这样也好,他也的确想了解一下有多少人是“富”官,有多少人是“穷官”。
“卢平,这是我的意思,我新登大位,想了解一下各级官员的情况,个人私产关乎个人私德,本朝即便无人可用,也不会启用那些私德有亏,贪污取巧之辈。”
卢平苦笑道,“皇上,那样一来,恐怕就真的变成朝中无人了。试问哪一级官员不是两只手做事呢?”
“两只手?”赵天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卢平道,“当然是一只手伸向朝廷,另一只手伸向下属百姓了。”
“卢平,你不要信口雌黄!”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员听他如此一说可就不乐意了,纷纷开口喝斥起来。
卢平冷笑道,“我信口雌黄?你们要不是心虚,为什么一听说要缉查私产,便急急火火地跑到这里来,连本职差事都不干了?”他又转向赵天赐。“皇上,即便如此,让他们贪了些便宜,但是总归还有人做事,都跑到这里来闹,衙门里的事情就没人做了。”
其中一人冷笑道,“卢平。你就敢保证你的屁股是干净的吗?”
卢平哼道,“不敢!但是我也不怕赵大人去查我。”
赵天赐想了想说道。“你们都回家里去,赵大人,把今天在这里的人全部登记在册,重点盘查,但凡发现有贪赃枉法之人,交付刑部论处,如果罪名作实,一律杀头抄家!”
“臣遵旨!”赵鼎高声应道。
跪在地上的官员听到这句话,当时就瘫倒了一大片。
赵天赐卢平。“卢平,你过来。”
赵鼎吩咐人过去给众位官员登记画押,卢平虽然疑惑,但是也得听命于皇上,迈步走了过来。
“你上来!”赵天赐向他招了招手。
卢平吓了一大跳,“皇上,臣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微末小吏。不能登榻与圣上同辇!”
赵天赐心说规矩还真多,他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吧,届时我会有旨意给你。”
“臣遵旨!”卢平躬身道。
赵天赐是铁了心不给任何有贪念的人哪怕一丁点的机会,他扫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官员。心道这样的人,要他何用?他高声道,“众位百姓,你们可以代我传个话,从今天开始,但凡有官员打着朝廷的名义擅自收费,榨取民脂民膏的。你们都可以直接到御使台来举报。但凡有欺压平民百姓,横行乡里者,都可去……”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应该去哪里举报,索性道,“去太子公馆举报!”
“吾皇万岁!”百姓们哪里听到过这样的皇命,高兴得狂呼乱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