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有脸欢呼?!”一个蒙面人收回狼牙棒斥道,“面对一群小绵羊还能被人家伤到,牛将军要是知道了,你们少不了要挨上一顿鞭子!”
众人不作声了,彼此看了看,但是都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们追上去!”那个蒙面人向前方指了指。
蒙面人低声应是,便整装向前飞奔而去。
萧统当然不可能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留下垫后的两千人都成了尸体,也就更不可能知道背后被人盯上了这件事。
牛皋手里骑兵少,他的目标是金兵的战马,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以他的性格,最痛快的打法就是面对面的硬碰硬,可那是他一个人的时候,现在他手下两万人,骑兵只有一千人,而且小皇帝曾亲口他说过,这两万人就是他牛将军全部的本钱,打没了也就没了,不补充,也没地方补充去。
所以牛皋也动起了“智谋”。
第一波偷袭,只是为了给敌人造成心理上的压力,减缓他们回援的步伐,否则都到了城下,让人家来个里应外合,包了饺子可就麻烦大了。
所以,第二波二千人的出现,也是偷袭。从江边到达扬州城的必经之路上,到处都是密布的树林和矮丛,此时江南的梅雨季也快来了,早晚各一场雨是雷打不动的,所以路上泥泞湿滑,战马想快也快不起来。
萧统很郁闷,他不知道宋兵是怎么出现在他的周围的,此时几乎是举步维艰,不断地有冷箭从四周的树林和草丛中射过来,伤了多少人倒还在其次,关键是让人心理上产生了极大的压力,好象随时都要面对死亡一样。
“萧将军,我们还是加快速度,冲过去吧,前面是兔儿沟,过了兔儿沟,就能看见扬州城了。”副将叶赫齐,也是完颜姓,他对这位辽国投过来的大将有点看不上眼。
萧统道,“好,那就请叶赫将军带五千人马作为大军先锋,率先冲过去吧。”
叶赫齐愣了一下,眼珠转了转说道,“遵命!”
叶赫齐点齐了五千人马走了,萧统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传令下去,大军加快前进速度,跟在……叶赫将军后面两里之外!”
兔儿沟只所以叫做兔儿沟,主要是因为这里长达十余里的地势都是两边高中间低,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林,但是矮植丛生,野兔便地,偶尔还有狐狸和野狼出没。
叶赫齐来到这里,便命人分成三队,两个千人队沿着斜坡向上走,其余人在兔儿沟中间的官道上通过。
他不笨,但是有点傻。
他这么做是为防止两侧的山坡上有人埋伏,这本也不错,但是既然是山坡,就不可能是平坦的,刚刚被雨水浸过的地面莫说是马,人踩上去都站不太稳。所以在连人带马摔下来几次之后,叶赫齐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聪明”的想法,让原本准备三千人通过的道路立即变得拥堵起来。
经过好一阵乱之后,队伍之间拉开了距离,终于可以走起来了,叶赫齐才长出了一口气,看来这里没有人埋伏。
牛皋的确没有派人在这里埋伏,道路湿滑,他的兵同样也不好走,所以他把最大的一份见面礼留在了兔儿沟的尽头。
当叶赫齐带着他的人马走出兔儿沟,看到了远远的扬州城,满心欢喜地以为平安通过的时候,平地里一声炸雷在他耳边爆响,“牛将军驾到!”
“牛将军?哪个牛将军?”叶赫齐本能地一呆,接着便听刺耳的破风之声传来,一支利箭从他前胸穿入,后背透出,把他高大的身体直接从马背上掀了下来。
耳边喊杀声四起,猝不及防的金兵眼见得潮水般的宋兵冲杀过来,纷纷回头,结果和后面的人马撞在一起,瞬间便把兔儿沟的出口堵死了。
叶赫齐口喷鲜血,他的肋骨被几匹战马踩踏之后,已经全部断掉了,而随后而来的混乱则让他彻底与身下的大地融为一体,再也难分彼此了。
宋兵挥舞着刀枪冲了上来,砍瓜切菜般把惊慌失措的金兵砍下马来,然后……剁成了肉馅!
“战马留下!”牛皋的怒喝声传遍整个战场。
于是,一场关于战马的争夺战再次展开。
“放手!”一个宋兵抢过刚从马背上跌落的金兵手中的马缰厉声喝道。
“不放!”那个金兵也知道,离开了战马,他只有死路一条。
“跟老子讲条件?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宋兵吹胡子瞪眼睛,样子很牛。
“那也不放!”金兵也很坚持,可是当一把尖刀从他前胸透出来时,他就不得不放开了。
“直接砍了就得了,跟他废什么话啊?”金兵倒下去了,他的背后现出另一个宋兵的身影。
“我不是想积点阴德吗?免得杀人太多,将来生了儿子没屁眼。”宋兵得意洋洋地拉过马缰,翻身跨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