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之中,进攻组球员们正在放声高歌,当看到陆恪上车的时候,乔-斯坦利第一个就开始高呼起来,“吼吼吼,船长登船了,现在可以扬帆了!”紧接着,其他所有球员们也都哄笑起来,又是鼓掌又是欢呼,气氛再次达到了巅峰。
陆恪没有落座,而是如同导游一般站在了大巴的最前方,但他还是转过头朝着司机点头示意了一下,大巴就缓缓地开始运行起来。
回过头,陆恪就可以看到防守组的大巴正在前方行驶着,而教练组和工作人员的大巴则在最前方,进攻组的大巴则因为陆恪的“迟到”而落在了最后特勤组的三名球员也坐在了这里。这样正好,他们需要一点“私人”空间。
站直身体,陆恪面对着眼前的进攻组队友们,没有说话,却也没有落座,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正在狂欢庆祝的大家。
刚刚在更衣室之中,面对着两难抉择,情非得已之下,陆恪还是选择了进攻组队友,因为洛根,也因为自己的进攻组身份。
追本溯源的话,他终究还是隶属于进攻组的,所以,他需要站在进攻组这一边,进攻组也需要他站在他们这一边,不管正确还是错误。这是最为进攻组一员必须完成的事,他不能背叛自己的队友们。尽管那不一定正确。
但现在置身于大巴之中,关起门来,他们进攻组内部还有事情需要好好算账。既然,今天所有的矛盾都在头脑发热的情况下爆发了出来,那么……就让暴风雨来的更加猛烈一些吧。陆恪稍稍挺直了腰杆,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他却丝毫没有退缩。
欢呼庆祝依旧正在进行着,陆恪却也不着急,从这里前往机场还有足够的时间,他可以耐心地等待着。
渐渐地,渐渐地,进攻组队员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弗农-戴维斯本来还准备招呼着陆恪一起加入派对行列,但注意到了陆恪那沉静如水的表情之后,隐隐就嗅出了不对劲,思前想后了一番,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安坐下来。
这里是进攻组,陆恪的权威还是拥有更多号召力的。毕竟,身为四分卫的先天优势,让陆恪在扎实而刻苦的平时训练过程中就建立了足够的声望。
不仅仅是弗农,也不仅仅是乔纳森-古德温,洛根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他是一个心宽的,没有多想,还试图站起来和陆恪胡闹一番。
但马库斯却及时拉住了洛根,连续使眼色,连拖带拽地,让洛根满头雾水地坐了下来,不明所以地朝着马库斯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现场气氛却稍显凝重,马库斯却也没有多说,只是连连使眼色暗示。洛根终究还是安定了下来,朝着陆恪投去了信任的视线。
整个大巴的所有声音都平静了下来。兰迪-莫斯是最后一个。
莫斯桀骜不驯地站立着,试图保持与陆恪的平起平坐,眼神犀利而尖锐地迎向了陆恪的视线,不卑不亢、不依不挠,隐隐地,他已经察觉到了具体原因,却不愿意轻易妥协;但陆恪也没有退缩,就这样静静地迎向了莫斯的视线。
两个人的眼神交锋之间持续了一小会,在沉默之中,压力越来越大,几乎就要让人窒息,最后终究还是莫斯没有能够抵抗住,败下阵来,郁闷地落座,宣告了所有进攻组成员全部都已经集中了注意力。
齐刷刷地,所有视线都落在了陆恪身上。
但陆恪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放任着沉默在缓缓蔓延,空气中只有引擎轰鸣声在涌动着,安静地让人有些烦躁,那些激动那些亢奋那些紧张那些焦虑全部都暂时沉淀了下来,真正地把注意力完完全全凝聚起来之后,气氛才总算是变得严肃而认真起来。
“我们正在赢球,连续十一场,但为什么,我却有一种’我们正在输球’的感觉呢?”
这是陆恪的第一句话,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暴躁,而是心平气和地说出了内心想法,言语之间带着一丝疲倦和沉重。
他们明明正在胜利轨道上,但为什么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呢?
“是的,今天这场比赛是依靠进攻组赢下的,这是事实。但是,没有防守组的话,我们是没有办法赢球的,这是橄榄球最简单的道理,每一位刚刚加入橄榄球的球员,教练都反反复复强调这个道理,如果有人忘记的话,可以再回去看看比赛录像,或者回去问问自己的启蒙导师。”
“我知道进攻组和防守组是需要互相较量、互相帮助、互相成长的两支队伍,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站在训练场两端的;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需要比较彼此之间的表现了,所以,依靠进攻组赢得比赛更加光荣,还是依靠防守组赢得胜利更加荣耀?谁能够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