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匡-博尔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从来就不喜欢在更衣室里吸引太多注意力,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今天就更不是如此了,事实上,仅仅三十秒之前,博尔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刻意地与队友们保持距离,躲在角落里,享受一点点属于自己的时间,一点点属于自己和眼前这座球场的时间。
至今仅仅加盟旧金山49人一个赛季而已,队友们对博尔丁的了解相对有限,而且,博尔丁也不如去年的兰迪-莫斯那么张扬那么骄傲,所以,很少很少人提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博尔丁的职业生涯是在亚利桑那红雀起步的,2003年,亚利桑那用第二轮五十四顺位选中了他,他在这座城市度过了七个赛季,建立起了自己的名望与辉煌,目前为止他只有三次入选职业碗的经历,全部都发生在为亚利桑那效力的时候。
2009年,博尔丁成为了历史上第五快达到接球码数超过七千码的外接手,创造了辉煌;但随后的第二年球队还是把他交易给了巴尔的摩乌鸦,那也是他第一次真正地明白,nfl是一个商业联盟,竞技体育和职业梦想的童话是不属于这里的。
当然,那已经是四年前的回忆了,博尔丁和亚利桑那红雀之间也没有什么严肃的私人恩怨,至少没有像莫斯与明尼苏达维京人那样闹翻;但再次回到菲尼克斯大学球场,感觉还是有些微妙——2011赛季,巴尔的摩乌鸦曾经与亚利桑那红雀有过一次交手,但比赛是在巴尔的摩完成的;今天是他出走亚利桑那之后,首次重新以球员身份来到这片球场。
以击败亚利桑那红雀的方式赢得季后赛门票,博尔丁更多是因为旧金山49人的胜利而喜悦,倒没有因为“报复”了亚利桑那红雀而满心欢喜,但回到球队大巴后,博尔丁才有时间冷静下来细细地审视这座球场,感觉有些错杂。
他需要一点时间。
当得知陆恪失踪的时候,博尔丁的注意力才回来,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亚利桑那红雀的事情已经全然被抛到了脑后,他现在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他是旧金山49人的一员,而吉恩也同样是这支队伍的一员。
就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坚定。
短短一个赛季,所有的比赛、所有的坎坷、所有的坚持,把他们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博尔丁真正感受到了来自这支球队的羁绊,他也终于明白“九人”这个名字所拥有的分量,脑海里的想法就这样直接脱口而出了,“可是,这场胜利也是属于泰德的。”
虽然吉恩没有陪伴着他们完成整场比赛,但就如同威利斯、弗农他们一样,吉恩也是这支球队的一部分,始终都在精神层面上跟随着球队并肩作战。这场胜利,同样也属于吉恩,那么,派对也应该为吉恩留下一个位置,不是吗?
“我们不能也前往医院吗?”博尔丁开口说道——这不是他平常所习惯的动作,但此时他的脑海里却只有这个想法,“我们不需要打扰泰德,只是在门口等待,我们都是这支球队的一员,我们应该互相支持着彼此,不是吗?”
真心实意地,博尔丁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克拉布特里也再次站了起来,对着乔纳森-古德温投去了恳求的视线,“我们不能前往医院等待泰德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脑海里的无数想法却无法表达出来,只能化作了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陆恪缺席,那么古德温就是进攻组最具有发言权的了。
古德温的声音微微在喉咙里哽了哽,前一刻,他们正在庆祝着这场胜利,庆祝着最后时刻踩着同区死敌的肩膀跻身季后赛;下一刻,他们却团团拥抱起来,展现出了这支队伍的核心凝聚力,坚定不移地支持着自己的战友。
笑中带泪、苦中作乐,这似乎就是长大之后成人世界的生活,他们总是在一个又一个困境之中顽强而坚韧地持续前进着。
他们是一支队伍、一个团队、一个整体,共同承担失败,共同拥抱胜利,同样也共同面临困难与挫折。他们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战友,而是互相扶持着彼此,朝着终点的曙光迈步——学会分享幸福,那么幸福就可以翻倍;学会承担痛苦,那么痛苦就可以减半。
还记得吗?他们都是九人,也都是战士。
尽管笑容染上了一层苦涩,却依旧坚定地绽放了开来,古德温点点头表示了肯定,“好。我们到医院去等待泰德。”
消息从进攻组和特勤组所在的大巴传递到了防守组的大巴上,最后一个得知消息的是教练组所在的大巴,但此时,球队已经集体调转了方向,朝着医院方向奔驰而去。
刹那间,教练大巴里的所有视线都纷纷朝着进攻组教练克雷格-罗曼和防守组教练维克-方吉奥投射了过去。
因为吉姆-哈勃跟随着队医沃尔特一起前往了医院。现在球队是由克雷格和方吉奥负责,应该由他们来决定,到底是前往医院,还是前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