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患得患失间,玛丽已经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冲到了门口,然后重重地敲起门来。
“谁?”里面马上响起了一个问话。
还能说话,而且这声音十分冷静,看来是没出大事……玛丽骤然心里一宽。
“是我?出什么事了?”玛丽马上低声贴在门口回答。
“先进来。”芙兰一边说。一边轻轻拉开门。
她一走进去,就看到了手里拿着枪的芙兰。
“你……”她惊得张开了口。
面前的芙兰正静静地站在她面前,神态冷漠而且出奇的镇定。
而她的目光很快被其他东西吸引住了。
血泊……已经血泊中的一个青年男人。
这个青年男人好像已经晕过去了,但是面孔她认识。
“去你x的!”激动之下,她不假思索地骂出了一句完全不符合她教养的粗话。
然后,就在一瞬之间,她马上转身跑回到了门口,然后拉开了一条小门缝。
而就在这时,亨利也已经跑到了门口。
“别进来!”玛丽把脸凑到了门缝,冲亨利大喊。
她神情是如此严肃。以至于亨利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连准备敲门的动作都僵住了。
“请问……刚……刚才,是怎么了……”
“小姐没事,刚才只是她不小心弄翻了一个箱子而已。”玛丽冷冷地盯着对方。“她还在换衣服,你先守在门外,把赶过来的人都给我打发走!”
那是打翻了个箱子?亨利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先给我站着!”玛丽不耐烦了,直接冲他大喊,“要是有什么人跑过来惊扰到小姐了。你觉得这合适吗?”
她的话不尽不实,但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力。亨利这才发现,原来这个一直巧笑嫣然的美丽女子,内里竟然如此气势汹汹。
她也许真的能撕碎我吧……一时间他的脑袋里突然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呃……呃……您说得对。”他下意识地回答。
“那就在这里等着!”玛丽不再多说了,直接重新关上了门。
当门被关上之后,玛丽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整个人好像都松垮了下来。
但是很快她又勉强定了定神,然后走到了芙兰的旁边。
“就是你刚刚朝他打了一枪?”
“是的,是我打的。”芙兰平静地回答。“我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知道了我们的行踪,但是刚才他假冒侍应跑过来了。”
“这家伙……”玛丽皱紧了眉头,看着血泊当中的伊泽瑞尔-瓦尔特,“先生对他说过的,如果胆敢再缠着你和他,就一定不会饶了他,这人怎么这么不知道死活!”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可以搭救我吧。”芙兰的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他说他要把我拯救出去,还说要借着这次我们和德-博旺一家交易的机会,拿到我哥哥的把柄,然后来威胁他放我离开。”
“这家伙脑子进水了?”玛丽一脸的难以置信,“先生是那么容易受威胁的人?”
“他一腔热血想要做英雄,有什么办法呢……”芙兰沉下了脸来,“我根本不需要英雄,而且也几次暗示他可以离开了,从此不要再和我们扯上,可是他非要这么做……而且又知道了那么多东西,没办法,谨慎考虑了一下我只好自己先动手了。”
“没本事又瞎逞英雄,真是死了活该!”因为已经打了几次叫到的缘故,玛丽对伊泽瑞尔没有任何怜悯,“叫你走你不走,这下送了命了就满意了吧?”
“我……我应该没打死他。”芙兰有些犹豫地说。
“什么?”玛丽一惊。
“我是故意不朝要害打的。”芙兰低声回答。“我刚才看了下,他确实没有受到致命伤,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经过她这么一说,玛丽也更仔细地看了下,发现这个年轻人确实只是晕过去了而已,还有脉搏和心跳。
“为什么不干脆一了百了呢?这种人死了比活着好。”玛丽有些疑惑地看着芙兰,“我们已经饶过了他这么多次了……”
“他好歹是对我一片好心,我不想就因为这个就杀了他。”芙兰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另有想法。
接着,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又开了口。“另外,我怀疑他同样也是特雷维尔家族的血脉。也许……也许是……算了。”
“什么?!玛丽更加震惊了,连眼睛都睁大了。
“没什么,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不然有些事情难以解释。”芙兰咬了咬嘴唇,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不过这并不重要了,我不想追究下去。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尽量善后。”
玛丽皱了皱眉头。
“既然你不肯干脆一了百了,那这事得让门外面的那位帮忙善后。”片刻之后,她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他靠得住吗?”芙兰有些不放心。“虽说是亲戚……”
“他敢靠不住吗?”玛丽反问。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好吧, 那就指望一下他吧。”芙兰慢慢地走到行李箱边,然后轻轻地将枪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