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沉吟几秒,道:“不用。今天的午餐取消。我们回营中。你去给陈掌柜说一声,叫她先别急着处理,把详细的情况搞清楚。送一份到我这里来。”
陈夕凤的马车中,小份的冰块驱散着马车中的闷热。陈夕凤喝着绿豆汤,嘴角荡漾的笑容在王武传话后,加上知道外面堵门的情况,慢慢的收敛。
俏脸沉着。
她的俏丫鬟浮萍看着张昭马车离去,不满的道:“小姐,这人真是不可靠。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对小姐一副赞赏的模样,这就责怪起你来。”
陈夕凤没吱声,心里想着张昭的用意。
若是张昭翻脸怪她没把事办好,导致被堵门而生气离开。那她要气炸。这混蛋刚才还和她谈笑甚欢,眼睛乱瞄。别以为她不知道。而如果张昭有其他的用意,那她会理解他。
陈夕凤正想着时,顾新从大堂里出来,和那些堵门的村民交涉起来,“你们门前门后的院落面积,折半抵到回迁的住宅中,这条件还不优厚吗?哪里少你们一间房?”
“顾二爷,那不是你说的这样。当初我们也不懂这个。你们建设商行的人来,说要签字画押,我们就按了手印。现在住进去,才发现住的比之前还小,这怎么行?”
顾新正要耐着性子再解释。他堂堂侯爵之子,结果对着一群泥腿子在解释。要不是看到有两家报社的记者在,他早让人动手。真当他来这里开善堂的啊?
听闻天子每日在宫中,都会阅读《真理报》和《论道报》。他可不想给天子留下跋扈的印象。
就在这时,人群忽而分开,一名三十多岁的青袍官员走进来,朗声道:“本官乃是都察院江西道御史,听闻有人在此闹事,到底怎么回事?”
马车中,陈夕凤叹口气,道:“绕到后门进去。顾二爷应付不来呢。”这么明显的碰瓷,她会看不出来?
…
…
五月上旬,论道报和真理报两家报纸又吵起来,主要是围绕着美食街修建迁移当地的村民是否有鱼肉百姓的嫌疑。
毫无疑问,这种事闹出风波后,根本不是占理不占理的事情,公众舆论非常的盲从,天然的同情弱者。张昭在士林中的名声再坏三分。
“一个不鱼肉百姓的勋贵,不是一个好勋贵啊!”
新军营的千户府中,张昭在大堂里和心腹将校们议事,拿着手中的真理报抖一抖,自嘲的笑起来。
没错,真理报都转载了骂他的文章。这多少能给真理报加强一点公正性。张昭是网络时代过来的,不是不知道舆情的重要性,但是他不能公关。
原因就是他现在感慨的这句话。
坐在吴臣下首的千户孙启栋把军帽往会议桌上一丢,骂骂咧咧的道:“他么的,由是定国公府搞鬼。他当劳资们都是瞎子啊!先搞什么鱼肉百姓,再唆使兵部扣我们新军营的军饷,他想干什么?”
冯无忌劝道:“老孙,你说话注意点,别带脏字。都是千户了,成何体统?”
孙启栋见一帮同僚都在看他发飙,上头的张相公也没阻止,更来劲,道:“老冯,你别扯他娘的淡。那姓徐的老小子做的,劳资骂不得?什么几把玩意儿。劳资在西北…”
张昭截断孙启栋扯淡,“你在西北没赶上啊。行了,这事不必再说。兵部尚书换人,总有个磨合期。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都说说练兵的进展。”
结束军营中的事务后,张昭带着亲卫们在夜色中返回小安镇。刚到家,就听秋月来汇报,“少爷,陈掌柜在家里等了一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