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源没心没肺的笑道:“江南也有弥勒教,我们在那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去了哪里才是死路一条呢。”
“那该怎么办?难道说要我带着你们去西夏?”
铁心源拉着巧哥的手坐下来道:“那倒没必要,如今的东京城对我们来说恐怕是最安全的一座城池。
我这几天为了应付老包的毒计,特意写了七八个话本,已经给了城里的说书人,基本上还原了那天的事情,同时狠狠地吹嘘了老包一通。
只要过段时间,老包一定会成为日审阳,夜断阴的传奇人物。
为了让我们有一个等待消息发酵的时间,我们全部去紫宸观去修建房子。
我听说紫宸观是有官府侍卫重重保护的皇家道观,在那里我们应该可以轻松上半年时间。”
巧哥的神情慢慢的平静下来,狠狠地一拳敲在桌子上道:“跑路的计划一定要有。这叫做有备无患。
家里只留下女孩子,和水珠儿,包子也留下,其余的人必须做好跑路的准备。
对了,婶婶怎么办?”
铁心源摊摊手道:“我自然要带着老娘一起跑路了,我走哪老娘就跟到哪里,这是必须的。
我要是把她丢在王家,她会哭死的。”
巧哥听铁心源说的可怜,把牙齿咬得咯吱吱作响半天,一跺脚道:“也罢,我们就留在东京和这群人斗一斗,如果他们不找过来也就罢了,如果来了,鹿死谁手尚未肯定呢。”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已,相比我们,包拯才是那群人急于除掉的目标。
不管是弥勒教也好,金刚禅也罢,白莲社也好,他们都是长年累月的在这里打根基,数十年来也就这么点根基罢了。
如果他们敢在东京城肆意胡来,威胁到了皇城的安危,到时候全天下的侦骑都会以他们为目标。
我们这段时间要做的就是销声匿迹!”
巧哥和铁心源做了一些安排之后,才相互道别,各自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在等候公主被清虚灵照大师带走的功夫,巧哥一刻都没有闲着,联络了相好的花胳膊以及那些城狐社鼠,狂吃海嫖了四天,光是流水席就在竹竿巷子摆了三天。
所谓的城狐社鼠,在意的就是吃吃喝喝,指望这些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里替别人卖命,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被铁心源描述为最纯粹的一群人,几乎比商人还要纯粹。
说来可笑,不是在摆流水席的功夫,还是在狂吃海嫖的间隙,在大家都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有一个或者两个说书人,趁着大家有酒兴,会滔滔不绝的讲述开封府正印大堂包拯包龙图的各种神迹。
这就是铁心源赤裸裸的收买人的法子,在他们的潜意识里种下包拯的影子,一旦他们的情绪起了波动,包拯就会第一个浮上他们的脑海。
这不过是后世一个最简单的营销策略,效果已经被证实是非常有效的,所谓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在这个讲究知恩图报的大宋社会里效果至少能够增加十倍。
太学祭酒张琰的面前放着一张极为古怪的建筑图纸。
他已经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了,阳光照在桌案上的时候,他抬起头看着正襟危坐的铁心源道:“如此奢华之物,你修建他出来做什么?”
铁心源抱拳道:“弟子以为,君子追求朴实无华,工匠追求极度的华丽,这两者并不相悖。”
张琰拿指节敲着桌面道:“确实如此,只有在修建大型建筑的时候,工匠的手艺和奇思妙想才会被充分的挖掘出来,这对百工是有利的。
老夫唯一担心的是你能否有能力完成这样的一座建筑?”
铁心源从身边捧过一桩奇形怪状的房子模型放在张琰的面前道。
“山长,既然学生能够带着工匠做出小的来,就一定能够作出大的来。”
张琰拿着那个微缩模型爱不释手的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需要帮助的时候,太学里的各位师长都是你可以求助的对象。”
铁心源再次恭声道:“学生唯一担忧的就是有人弹劾,说我们太学行为乖张,不按照古法图谱来做工。”
张琰捧腹大笑道:“汝放心去做,太学不敢为天下先,还要我太学做什么。
毕昇一介胡人能够让活字印刷术传遍大江南北,活活愧煞了那群老古董。
如今想在开封境内寻找参天巨木修建宫室已经泡影。
但凡是宫室修建所需的巨木,无不是来自蜀中,岭南,巨木千里跋涉,一路上人工所需就超过巨木本身价值的百倍。
如果我太学全部用石头就能造出前所未有的宫室,将会彻底改变东京的营造法式,恐怕即便是筑城,也能使用的上。
届时老夫一定会遍邀大宋士大夫一起去那座宫室饮酒赋诗,也让那些人看看我太学的本事。”
铁心源笑眯眯的躬身施礼道:“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