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来的文官们对于如何治理地方,非常的有经验。
一些在大宋早就烂大街的法子,在哈密竟然百试百灵,不论是真心实意的一心为国,还是假情假意的为民操劳,无一例外的获得了治下百姓的交口称赞。
回鹘人从来没有遭遇过这样高级的骗子,或者说从来没有官府这样对待过他们。
因此,当大雪压塌了房间,官府派人来和他们一起修造新房子,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当他们家里有人不幸死于工伤,看到官老爷们沉痛的目光,他们就认为自家死了人至少和官府的胡乱指挥无关,尤其是拿到官府微薄的补偿之后,他们就把自家其余的孩子送到官员手中让他继续祸害。
在这种情形之下,来自大宋的那些被官员们欺骗了多少年的宋人们,就表现得非常镇定。
国法已经规定自己是上等人了,这就和官府的利益是一致的,所以,也就不戳破官员们那些假大空或者一听就是朝三暮四或者朝四暮三的变种谎言。
就是因为有无数宋人官吏在努力的做工作,这才让那些被佣兵或者宋人,汉**害了的回鹘人保持了最大的克制。
然而,事情总是要解决的,总不可能让回鹘人永远的这样克制下去,时间长了,会有问题。
问题汇总到铁心源这里,他研究了很久之后赫然发现,只有继续欺骗下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于是,在寒风料峭的春日,哈密官府召开了开国以来最大的一场公审大会。
铁心源坐在最高处,阳光照射在金色的王冠上金光灿灿,高贵的如同神祗。
欧阳修坐在台阶下的一张桌案后面,带着黑色的乌纱,身着青色的长袍,面前的桌案上放着一个装满竹签的签筒,在两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一般的侍卫护卫下不怒而威,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
五百名全副铠甲的清香谷武士握着刀子侍立在两边,呈雁翎阵将百姓和两百多名已经被吓傻了的罪囚完全分开。
站在最前面的原告,一个个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和自家有关的罪囚怒不可遏。
十余个会说突厥话的胥吏,站在军阵中不断地念这些罪囚所犯的罪行,每念完一桩,他身后的衙役就粗暴的揪着罪囚来到原告的面前,要他们确认是不是元凶。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我可怜的鲁丽……”
衙役挥舞着臂膀要原告安静,胥吏回身踹了罪囚一脚,狞笑着对原告道:“杀死他太便宜他,大王有令,今天要把他打成一滩烂肉,如果能侥幸活下来,也会被送进黄金谷和魔鬼地做一辈子的苦役,他们赚到的钱都将是你们的。”
说完不等原告说话,见欧阳修的签子已经落地了,两个凶恶的衙役就将罪囚剥的赤条条的,一盆子冰水泼在他们的背上,而后,就是密如雨点的板子落在他们的屁股上,脊背上。
罪囚的惨叫声,一时间高亢入云,鬼哭狼嚎的将好好地春日点缀成人间地狱。
各种叫好之声更是掩盖了罪囚的惨叫,就连春日北飞的大雁都不敢从这里飞过。
挨了八十板子的罪囚被衙役一脚从板凳上踢下来,眼看着一个浑身都被打烂了的人如同一只驱虫一般在地上翻滚,即便是受到伤害的原告,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的人活下来了,有的人却没有熬过去。
如果有仔细人统计一下活着的和死去的,就会奇怪的发现,死掉的大部分都是来自青唐和西夏,甚至契丹的佣兵,而那些犯罪的宋人,汉人,则一个个被打的极惨,却还有力气嚎叫。
一些宋人和汉人咬着牙看完了行刑,在结束的时候,往往会把一些布包递给青衣胥吏,而后,由这些胥吏再把布包塞给原告,告诉他,这是大王给的补偿。
没骨气的得到了补偿,朝高高在上的大王跪拜或者施礼之后就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有骨气的那一部分人,则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些还活着的罪囚希望能亲眼看到他们毙命。
他们拒绝接受官府的补偿,只希望获得最公平的审判。
宋人和汉人的队伍中渐渐起了骚动,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高高在上的铁心源身上。
不知何时,宋人和汉人已经结成了一个庞大的联盟,他们以皇族自居。
之所以会这样,源自于铁心源那句,所有的宋人,汉人都是他的生死兄弟。
也就是因为这句话,在去年的******中,宋人,汉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粮食全部拿出来,不论贫富,都在食堂中吃猪食一样的饭菜直到今天。
现在,他们要回报!
现在,他们要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