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是问题,你想要多少人、哪个人,尽管和内务科去交代好了,只要事后和药儿念一声就好了。。毕竟都是她陪过来的人。。”
周淮安不以为然的应声道。
“至于依旧在身份甄别期间的人选,也可以在监督下先用着再说;我就不信了光靠编写一些声乐,还能令彼辈给翻到天上去么。。不过你还是得注意自身一些,配给你的女卫时刻不要离身,不要紧事交代她们代劳就好了;万万不可以有丝毫的闪失啊。”
“多谢郎君的关怀。。”
这种于无声之处的体贴备至,让窈娘不由心中涌过一阵暖暖的滋味来。
毕竟,在历经了那么的艰辛与苦难之后,她总算是得到箴言当中的终身所托,以及可以付与倾心的当世独一无二之选;哪怕是要与他人分享而并不完整的一部分而已,也足以让她弥足珍惜和眷顾不已了。
若是再能给周郎怀上一个孩子就更加完美和圆满了。她如此思量着,再度变得眼眸迷蒙而潮红体热起来。
而在江陵城中的另一个地方,都督府官属就近往来颇多的酒楼之上,同样也有人在关心和议论着相应的周淮安子嗣和后代问题。
“你说,大都督虽然正当壮年而功业大有所期,但是一直膝下无所出,始终是个隐患和变数啊。。为何就没有人劝进多纳房帷之选呢。。”
“你以为其他人没有做过类似进奉的事情么,只是除了那个王婆先侥幸得以白头同貌双子的异类手段投中所好之外,其他都是方才起意就碰壁和回绝当场了啊。。”
“你说他为何喜欢小女,而屡屡对那些进献个奉纳之一视而不见,甚至严词训拒之呢,其中自有相应的道理。。”
“某自当洗耳恭听,还请年兄千万指教一二。。”
“大概因为年幼的女子,相对要心思单纯而诸事懵懵未懂;就算是收入后宅之中,怕也是少有是非和争执、计较的道理啊。。”
“那如今大都督之下横跨以五南数道之地,治理之民户数以百万计,难道择遍殷实以上的良人之家,还选不出容貌才智俱佳的小女么。。”
“这就牵涉到另一个重要的干系了。。”
一路解说的人顿时在这儿忍不住卖了个关子。
“来来莫要吊人胃口了,大不了我让店家再上几瓶潭州的松廖春,再来一套浑羊殁忽招待大伙如何。。”
这是也有人耐不住插嘴催促道。
“也罢,你们可曾发觉过大都督身侧的几位女子各自来历呼?除了曹小夫人乃是出自昔日大将军府的联姻之议外,其他女子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之处啊”解说之人沉思了下继续道。“便就是没有多余的家室和亲族啊!”
“没有家室和亲族?”
在场其他人都有些惊炸和哗然起来。
“不是出自不知前身的教坊、乐班之选,便就是半道收拢的孤苦无依之女;而既没有相应的家人可以帮衬,就自然没有需要提携和分泽的外戚亲缘问题,而只能全心全意的依靠大都督行事了。。”
解说之人这才叹声道。
“你们现在明白了没有。。大都督所好的不过是那些身份背景干净,且没有家室牵绊和拖累,而又要容姿出众的年幼女子啊。。是以,那对白头同貌双子才得以正中心思啊。。”
然后他又拍案叫喊起来。
“我的松廖春呢,怎么还没有上来。。”
然而在场众人却是陷入一片沉思不已的议论声中。这条件可起来很简单但是又相当的苛刻。毕竟在如今的世道之下,想要找到符合这一系列条件,容姿出色而又没有牵绊的年幼孤女,可不就是意见简单的事情啊。
“尽然会是如此么。。”
这时,正巧身在旁侧包厢中的督学皮日休,面对着仓曹左判陆龟蒙明显无可奈何的苦笑。
而在他们的楼下,一行简陋而堆满杂物的牛车,运载着相应前来卖艺的班子成员,而带着各种好奇和惊异的表情,缓缓走过街道当中。
——我是分割线——
长江下游,出海口附近的北岸,天下屈指可数的雄城和繁华胜地——扬州城中,随着清晨灰蒙蒙天色中哐当声开合的城门,最先出现在门里的,却是那一车车如同霜雪一般颜色的青白尸体。
虽然草贼的大军已经北上中原,但是他们所留下的余波荡漾,却是造就了依旧纷乱不止的遍地烽火处处。而随着淮南境内的严冬来临,大量因为动乱和灾荒失去家园的流民,也大量涌入到扬州境内求活。
但是城邑之中也未必能够容纳和庇护的大多数人,于是他们只能露宿于檐下墙角巷边。往往一夜寒流下来,就是处处可见的冻毙和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