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贤点点头:“快了,估计京城的回信十天八天就到,区区一个卫指挥使难不倒王公公和曹公公,不用我催,他们也会着急,只有把道临的宝山卫指挥使定下来,道临才能名正言顺地扩建宝山港。有了宝山港,才能更好地为万岁爷分忧,逐步以快捷的海运取代积重难返几近失控的漕运。”
朱道临如实向吴景贤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打算从灾民中挑选有家有口的20,000名青壮,也就是20,000户80,000人左右。分期分批送到宝山安家落户,用以修建宝山港,整理宝山港以南至上海城北之间的百余万亩沼泽地。”
“投入几十万两银子,辛苦半年时间,明年开春能多出150万亩左右旱涝保收的良田。到时候就不用再被东南豪强用粮食卡住脖子了!”
吴景贤心算片刻,担忧不已:“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你那几百吨铜料还没来得及抵扣博孚钱庄的巨额借贷,上百万灾民又涌来,为了安置灾民,还要修路建工坊、修码头,你吃得消吗?”
朱道临苦笑道:“吃不消也得硬着头皮干,这大明天下除了咱们这些傻乎乎的忠臣为皇上分忧之外,还有谁愿意在危难之时站出来?”
“别的不说,只说源源而来的百万灾民,他们也是血脉相连的大明同胞啊!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无依无靠饿死病死?”
“东南豪强可以装着看不见。还要借此机会发国难财,眼里只有自家没有国家的东林党和那些贪官污吏可以昧着良心,袖手旁观,漠视成千上万民众的生死,但我朱道临做不到!”
“我不敢说自己对皇上多忠诚,可为了大明江山,我愿意尽一份心力!”
“叔父如果愿意,可以把这番话上奏皇上,最好再附上最近几期《江南时报》,让皇上看看黄河决堤的灾情有多大。看看江南的真实情况,省得又被朝中那群无耻的大臣蒙蔽。”
叶良辰抚掌而赞:“一箭双雕,好主意!”
吴景贤同样眼前一亮:“确实是个好主意,回去我立即书写奏折。并将你再次慷慨贡献30万斤铜料的好消息一并上奏,恳请皇上大力褒奖。”
朱道临想了想:“魏国公对我担任宝山卫指挥使一事怎么看?”
“都穿一条裤子了他还能怎么看?之前他不是已让你代理宝山卫指挥使吗?哪怕你不争这个宝山卫指挥使,他也没能力重建宝山卫,史青阳率领1,200官兵驻扎宝山卫一直是你养着,魏国公不可能不清楚,还有你给他的战船。为他提供军械等等,帮了他那么多,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怕有别的想法,他也能分清得失。”
只要不是涉及皇帝和自身利益,吴景贤的脑子比谁都敞亮,娓娓道来:“何况你越强大,对他支持也就越大,他堂堂国公爷,会在意一个小小的三品指挥使?你要是有时间,就多想想最要命的粮食问题吧,这才是这次危机中的重中之重,要是没粮食,别的什么都不用想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说说你老最关心的大事吧,打算什么时候把30万斤紫铜运上京城?”朱道临笑问。
吴景贤考虑片刻:“你的船队有没有空?”
朱道临连忙摆手:“我的船大多是吃水较深的中型尖底战船,深浅不一的运河怎么能走?80吨至150吨的巡逻快船造了不少,可没法运货,两艘500吨大货船正在船坞里改造为战船,其他船也要陆续改装更换火炮,哪怕走海路也赶不及,你老还是找魏国公吧,他的八艘内河运输船都闲着。”
吴景贤只好作罢:“你快把30万斤紫铜送到码头上,我争取时间快点装船走,否则灾民越来越多,运河两岸更不安全了。”
送走了急匆匆的吴景贤,朱道临留下和师爷叶良辰密商两个多小时,把正式组建没多久的幕僚集团交给叶良辰统带,然后前往西苑,和热衷服装裁剪缝纫的妻妾们说了会儿话,再赶往武馆东面山脚下新落成的音乐学堂,看望增加到300人的学堂弟子和25位老乐师,在师生们的恳请下,欣然演奏了三首古筝曲,听得师生们如痴如醉。
朱道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暗叫惭愧。
作为音乐学堂的总教习他很不称职,作为徐拂、柳丫头和媚丫头的夫君他心中愧疚,为了蜂拥而来的灾民,为了弥补他庞大计划中的致命缺陷,朱道临必须再次离开,而且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前来看望学堂弟子。
因此,在弹奏三首名曲之后,朱道临难得地当了一次教习,畅谈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和修习中的宝贵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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