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淡稍稍点了点头。
.....
南昌府。
三更时分,一阵急促敲门声将南昌知府曹鲁宗从梦中惊醒过来。
“什么事?”
曹鲁宗坐起身来,极其不悦道。
这晚上与小妾的互动,导致精力疲惫。
门外那人道:“老爷,有人找您。”
“这么晚了,谁来找我?”曹鲁宗嘀咕了一句,如今乃是多事之秋,他也不敢怠慢,赶紧披上外衣,下得床来,来到门前,打开门来,“谁找我?”
“小人也不认识那人,那人只是让小人将这个交予老爷。”
管家说着便拿出一块令牌来,递给曹鲁宗。
曹鲁宗这刚刚睡醒,揉了揉眼,借着月光一看,当即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
“老爷!您没事吧!”
管家急忙扶着曹鲁宗。
曹鲁宗哆嗦着嘴皮道:“快快!快快将他请到后堂,一定要好生招待,好生招待。”
“是。”
这时床上的小妾道:“老爷,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曹鲁宗突然发狂一般地叫道:“你还睡,还不快起来帮我穿衣服,要大祸临头了。”
小妾顿时就清醒过来,赶紧下床来,帮着曹鲁宗穿上官服。
曹鲁宗又火速赶到后堂,只见堂中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但由于是侧着身子,看不到面容,他一边倾斜着身子,嘴里一边问道:“您是......!”
那人突然转过头来。
曹鲁宗当即大惊失色,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嘴里直哆嗦,“大大大.....!”
那人突然厉声喝道:“曹鲁宗,你大祸临头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锡爵。
可根据曹鲁宗得到的情报,王锡爵一直在南直隶主持改革,忙得不可开交,突然出现在这里,吓得魂不附体,下意识地喊道:“大人饶命,下官冤枉,冤枉啊!”
“冤枉?”
王锡爵突然从桌上拿起一份资料,直接甩在曹鲁宗脸上,顿时又散落一地。
曹鲁宗被打蒙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去,又慌忙地捡起那些资料来,一行一行的看去,这越看手越哆嗦的厉害,他又抬头看向王锡爵,“大大大人,这...这是...!”
王锡爵道:“这都是陛下给予我的。”
曹鲁宗听罢,顿时瘫倒在地,是面如死灰。
这上面全都是他的罪证,其中也包括他与白莲教、荆王府的勾结!
王锡爵怒其不争地指着曹鲁宗道:“曹鲁宗啊曹鲁宗,你这二十年仕途究竟都干了些什么,竟然被一个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不自知,倘若这回来的是郭淡,而非是我,你全家老小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刚刚面临绝望得曹鲁宗,听到这话,顿时燃起一丝希望来,呆呆看着王锡爵:“大...大人此话是何意?”
王锡爵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竟还看不透,真是不可救药。你手中拿着得证据,可全都是郭淡收集上来的,他故意扰乱江西,其目的就是要在这里制造叛乱,然后借此奏请陛下出兵平叛,将江西的官员、地主、士绅一网打尽,如此他便能控制整个江西地区。
因为他知道你们在当地的势力根深蒂固,唯有连根拔除,他才能够安心在这里做买卖。而你们呢,却还陪着他玩得不亦乐乎,你们借白莲教到处生事,制造民怨,这点小伎俩早就被郭淡看得一清二楚,但这正是他希望见到的,你可知道景德镇里面藏着多少兵马吗?你可知道福州和南直隶又有多少锦衣卫在盯着你们吗?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你们必将都身首异处。”
曹鲁宗听得是冷汗直流,再想想景德镇最近得动作,恍然大悟,那些家伙就是在煽风点火,恨不得更乱一点,当即哭喊道:“大人明鉴,下官只是不忍受郭淡欺辱,一时冲动,才做了这糊涂事,大人,您一定要救救下官啊。”
王锡爵瞥他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本不应该救你,但是朝中有不少大臣认为,郭淡如今已经危及到官员的地位,倘若再让百姓知道这么多官员与白莲教狼狈为奸,制造混乱,令江西涂炭生灵,这将会重创官府的威信,这才求得陛下给你们一条活路。
但是陛下只给了我一个月时间,在一个月内,必须剿灭境内所有的白莲教,平息这场混乱,到时你们都将会得到晋升,去朝中当一年官,之后你们就告老还乡吧。倘若在一个月内,无法平息这场动乱,陛下就将出兵平叛,到时你们自求多福吧。”
言罢,他便大步走了出去。
“大人放心,下官绝不会令大人失望的,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曹鲁宗是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