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再有个三五日,消耗十来份不入流品的灵材,也就能够完成了。
……
正当李柃轻松惬意之时,世外谷中,执掌福地的高层诸人却似没有那么好过。
几名长老各自坐在石室内的太师椅上,面上或露苦思之色,或凄苦悲愤,或怒气勃发,或忧思焦虑,种种表现不一而足。
上首处是一个虎皮铺垫的紫檀木高脚宽椅,如同坐塌摆在那里,中间摆放着一张矮几,连雄神色肃穆,坐在右侧空处,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诸位道友,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是为再议此前所商之事。
玄辛峰咄咄逼人,把近日发生之王城惨案责任推在我们头上,硬是要我们交出所谓的爪牙和帮凶,然而我等都知道,薛,丘二人来此,只是临机而动,为了自己私仇和黑市上的悬赏,根本没有什么爪牙和帮凶。
他们此举,无非就是为了逼迫我们,同时铲除异己,夺取灵谷……”
堂下有一名头发花白,但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沉声道:“诚如谷主所言,玄辛峰势大压人,我等又能如何?”
“是啊。”有人附和道,“那毕竟是结丹真人掌控的灵峰啊。”
“结丹真人轻易不出动,莫说是她了,门下随便派出几名弟子,我们也挡不住啊!”
啪!
忽的,重重一声闷响惊动众人,是个短发的魁梧大汉愤然拍桌,站了起来:“诸位长老就不要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之前决议对抗玄辛,反对牒令制度,不正是大家一起同意的吗,引来薛,丘二人,大家也都有份参与,怎么,眼下见着情况不对,就想要反悔了?
我可告诉你们,前几日那一战,王城里面死了不少人,王族也有所损伤,这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反悔太迟了!
他今日能叫我们交出人来顶罪,明日就能继续追查,信不信在座的每一位都逃不过,全部都得死?
与其一个接一个的排队任人宰割,还不如操起手里的家伙跟他们拼了!我们谷内传承多年,也不是没有御敌法阵和前辈高人留下的法宝,只要坚持个三五年,要么他们自己的老祖顶不住,要么就是圣元国来袭,彻底改变局面!”
“洪长老说得没错,胜利一定是在我们这边的,前提是不要自乱阵脚,白白授人于柄!”
连雄面带赞赏,同时有几分感激看向那大汉:“眼下正是众人齐心,其利断金之时,还请放弃幻想,否则就算逃过了这一劫,将来也要被王朝奴役。”
有人道:“可是……玄辛峰派下了筑基高手啊!”
“一起帮他们对付薛,丘二人的筑基不掺和此间之事,但玄辛峰上的韩谷生和林立都留了下来,摆明了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真的能够对付他们吗?”
连雄听得烦躁,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惶恐的,少有炼气修士能够在对抗这等庞然大物时不惶恐。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今日退了,牒令告身就来了,不得册封不得修仙,还算什么散修?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葛长老愿意服从他们,就把你和你的弟子门人还有家人交出去好了,是你们勾结薛,丘二人,阴谋暗算玄辛王族!”
“什么?”那名葛长老听到,如遭雷击,面上露出了惊愕,惶恐,愤怒种种表情,旋即却是难以置信。
“你在威胁我?”
连雄目光炯然,看着他道:“你要不想,也行,但别指望推别人背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种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长老们私下目光相交,议论起来。
其实他们也反感宗门政策,还有玄辛峰的压制。
只是世外谷离王城实在太近,和玄辛峰为敌,是要鼓起勇气的。
一直以来,只能得过且过,能够在暗处搞一些阳奉阴违的把戏,就不错了。
但是如今,黄云真人似乎情况不妙,他们还是看到了几分希望。
于是,一些原本就没有什么家室之累的散修长老纷纷选择了赞成连雄。
结果众长老当中的葛长老前脚才刚回到家中,就有人后脚跟着进了门。
那人头戴帷帽,青衣布服,一副寻常散修的打扮:“葛长老,别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声音,葛长老如遭雷击:“你……你是韩……韩……”
“嘘……”那人轻笑着,压了压手,“不必惊慌,我今日来并非要对你不利,只是想表示一下诚意。”
他说着,一个布囊从兜里掏了出来,丢在葛长老家中的桌上。
“我们要对付的只有连雄一派,而且我们也早已知道薛,丘二人是他引来,与旁人无关,不会搞捕风捉影,株连同罪那一套的,葛长老尽管放一万个心。”
说完,也不等待对方回应,当场身影淡去,如同一抹轻烟,向外漂浮而去。
凡胎肉眼几乎无法察觉这抹轻烟,而神识探去,亦只有虚淡之极的反应,随着对方向外走去,更是彻底消失不见。
“我就知道会这样……”葛长老苦笑,笑着笑着,瘫坐在了椅子上。
连雄等人还是太天真了,当真以为,玄辛峰会光明正大,摆出各种武力正面强攻不成?
诚然,谷内长老若有法阵和法宝相助,又或者联合起来,齐心协力,完全足以短暂抗衡筑基。
甚至加上自身性命和谷中群情的因素,都能逼得对方退让。
毕竟不是修魔道的,行事肆无忌惮。
但……人家多的是手段啊!
放下身段潜藏侦听,收买分化,各种手段齐下,转眼他连雄就成孤家寡人了!
葛长老甚至不敢想象,对方在众人商议之时是否在场,又或者,有别人通风报信……
还是太天真了……
葛长老想到这里,干脆打开那人留下的布囊。
陡然间,眼睛瞪大,呼吸粗重起来。
好多灵玉,好多灵材!
散修永不为奴……算了,他们给的太多了,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