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一切竟能追溯到中古时代,冥宗尚还存在的年月。
几名长老对此深表忧虑。
这个天地实在太广阔,浩瀚历史长河之中,埋藏了不知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
倘若此间牵涉着大能高手的因果,贸然介入其中,危险可想而知。
李柃却道:“现在我们已经知晓此事的前因后果,该谈谈如何解决了。”
尚长老谨慎问道:“你有何高见?”
李柃道:“我以为,必须把那具尸体收殓,甚至彻底毁灭,不能放任他在那里腐烂下去。”
其他人并无异议,虽然他们暂时未见那具尸体,但当李柃将其点破,已经可以用各种因果天机去卜算,验证。
想要确认魔灾的源头就是它,已经不再困难。
“不过,该由谁去呢?”
谈到这个问题,几名长老面面相觑。
还是那句话,若真此间牵涉着大能高手的因果,介入其中,危险至极。
李柃道:“怕是必须我等亲自出手才行。”
尚长老道:“那个洞府必定凶险之极,倘若我等都殒落在里面,北海分舵可就要大乱了。”
李柃道:“但若我等不去,又有谁去?”
他说道:“其实北海的结丹真修还是有不少的,但扎根于此的豪强以我等为主,像那些四处漂泊流浪,闯荡天下的散修流动性极大,怎么想也不可能指望他们站出来拯救北海。”
尚长老道:“李长老,眼下不见得非结丹修士不可。”
云笠道:“是啊,无论结丹也好,筑基也罢,距离化神境界实在太远,若真遇到危机,其实差不了多少。”
李柃道:“不尽然,结丹修士的手段远非筑基可比,成功几率始终是更大的,若真派出筑基修士,甚至炼气修士进去,那得花费多少人命去填?
再者,此去西海路途遥远,中途又有大批妖魔横行,要潜进其中,没有一定修为实力绝对不行。
诸位道友,并非我有妇人之仁,舍不得派那些低阶修士去投石问路,而是形势逼人,已经到了非得动用结丹不可的地步了。
想当年血鲨王部属攻来,结丹攻阵,不也同样得由结丹真修上么?再多的筑基,炼气也比不过我等,这是我等不可取代之处,但相应的,每临此刻,义不容辞。”
尚长老等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始终还是觉得,派遣一些卒子投石问路才是良策。
低阶修士在凡人眼中算得上是高不可攀的仙师,但实际上,修仙界中一抓一大把,乃是再廉价不过的消耗品。
就算成功机会渺茫,多派几批人马,也总有那么几分蒙成功的可能。
以前有些险境,秘境,就是这样开发的,万千修士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些幸运之辈的。
李柃明白了这一阵沉默的意思,又道:“眼下时间紧迫,可不是慢慢试探的场合。”
但无论他怎么说,众人都没有松口答应跟他一起进去探查,甚至在李柃转为以利相诱,指出里面可能藏有化神大能的遗泽,进去之后可以顺便探寻时,仍然无动于衷。
寻幽探秘,奇遇得宝,那是散修的事情,他们可是大商贾。
李柃见状,不免大感失望,只得中断联络,冷哼道:“竖子不足与谋!”
他又岂是冲动无谋之辈?
想当年,大粼江神龙魂果,同样派了赵无言,利用异闻司人的探寻去获取;
去岁玄洲,大能殒落,赶紧远避,听凭弟子自己去处置。
但如今事发北海,情况截然不同。
以眼下之情形,非得拿出当机立断的决心,组织一帮精锐人手进入其中,干脆利落解决此事才行。
拖得愈久,伤害愈大,整个北海都将生灵涂炭。
换成寻常散修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去到其他洲陆或者海域谋生,但他们这些豪强的基业可就全毁了,李柃自己辛辛苦苦创下来的北海积香宗和诸多香市也全没了。
打包整个带着走,逃难到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也有土著,谁欢迎你来碗里抢食?
这些人是指望不上了,李柃也只能暂时断了带着他们一起去的念头,改为公开征募,号召其他有志之士跟随自己一起。
与此同时,他也暗中联络上了罗经纬,要求他与安庆龙,凤庆几人跟随前往。
“我们也去?拯救北海什么的,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就这么贸然跑进那等凶险之地,危险可不小,李长老你总得有点儿表示才行吧?”
李柃道:“此行所得,按照草莽规矩分润,除此之外,我将保你部洗白上岸,从此不用再以海盗身份东躲西藏。”
罗经纬道:“我等原本就横行大海,哪里用得着东躲西藏?”
李柃淡然道:“我已经彻底对北海的诸多现状失望,此行若是能够活着回来,必定抛舍顾虑,大刀阔斧进行革新,正好魔乱深重,大局动荡,各方势力正处在重新洗牌的边缘,只要再推上一把,许多豪强便将粉身碎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海盗容身之地?”
几人闻言,不禁哽了一下。
正常而言,值逢动乱,应该是海盗大兴,横行霸道才对。
但李柃却说,没有海盗容身之地。
这显然是动了决心,要铲除这些祸害,甚至追溯源头,解决一些同在北海的豪强势力!
这是预见到了未来一段时期内,会有更多类似佘兴德那样的邪修崛起,还有北霄岛上曾经盛产的内鬼们将再度活跃,要他们提前站队。
要么洗白上岸,跟他一起平定北海,要么就成为被打击的对象。
“那好吧,一言为定。”罗经纬果断认怂。
李柃道:“不要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们,恰恰相反,这是一个机会,让你们及时弃暗投明,选择正确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