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钱诗雅回话,王嬷嬷又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推翻了自己的结论:“不可能吧?这也未免太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了!”
为了一个武候王世子,值得吗?
“对于痴恋武候王世子近五年的杜芷萱来说,只要能让武候王府一众人接受她,豁出去,不顾一切地付出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话虽如此,但,只要一想到杜芷萱尚未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时,安平郡主就因为杜芷萱那“悔过自新”的表现,而想方设法地给杜芷萱安了一个“福星”的命格,就令钱诗雅觉得那本就寒凉的心,连最后一丝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都没办法滋生出来了。
“反正,世人早就知晓杜芷萱爱武候王世子到了愿意为他‘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程度!”
“这……这……”王嬷嬷难得地结巴了,许久后,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以郡主待表小姐的疼爱和呵护之情,又岂会放任表小姐做出这等‘不成功,便成仁’的举动?”
“祖母的想法,我们又岂能知晓呢?!”钱诗雅微微垂眸,长睫掩住眼底的愤懑和怨怼,“只不过,纵使祖母有着何等妙计,但,对于杜芷萱来说,一切,都不过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无论杜芷萱最初是什么样的想法,总归,在杜芷萱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的那一天,武候王世子就再也不会属于杜芷萱了!
相比起满腹兴奋和激动,眼前更仿若浮现了那沦落到凄惨境界的杜芷萱与自己下跪磕头,祈求自己伸出援手美妙情景的钱诗雅,王嬷嬷却再次皱起了眉头。
“小姐,老奴以为,此事,并不那么简单。”
“这些年来,太后为秦王婚事,几乎快要愁白了头。偏偏,无论那些姑娘八字有多贵重,又有多硬气,却依然敌不过秦王命里自带的‘煞气’影响,在与秦王扯上关系的那一刻,名字就已上了生死薄,注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香消玉殒。”
“就目前情况来看,即便太后和郡主一直瞒着众人,但,表小姐也与秦王来往了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钱诗雅愣怔了下,很快,脸上的血色就尽褪,那颇为自得的神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惊惶和不安。
“奶娘,难道,那杜芷萱真是‘福星’?”不待王嬷嬷回话,钱诗雅又频频摇头,反驳道:“这不可能!”
“自古以来,‘福星’降世,都伴有某种祥瑞,更兼之父母长辈亲友发自肺腑地疼爱和呵宠。诸如遇难呈祥,逢凶化吉,顺风顺水之类的说法,就只是‘福星’的专享。甚至,倘若,有人心怀不愤地算计陷害‘福星’,即便‘福星’不出手,也会遭到老天爷残酷的报复。”
“而,这些,杜芷萱统统没有!”这样的杜芷萱,又有何德何能,担得起“福星”这样的称呼?!
王嬷嬷一脸怜惜和担忧地看着垂眸不语的钱诗雅,若可以的话,她真得不愿意将这一切揭开来,更不愿意看这些年来有勇有谋,算无巨遗的钱诗雅,因为杜芷萱这个超出预料之外的棋子的变化而生出懈怠和畏惧之心,并,最终,像世间其它人一样向命运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