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像曾经的凤兰县主,如今远避寺庙清修的安王妃一样,也无所谓。
总归,无爱,无恨,又何需为安王世子打理后院,每日为那些后宅的烦琐事情操碎了心,满头华发,皱纹横生,生生折腾出一幅早衰的样貌,却还得不到对方一句体谅感激的话呢?
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就去做吧!
不过,想起那曾无数次有意无意戏耍了安王世子的勇诚候府,安王世子妃不由得轻笑一声,眼底满满是对安王世子这般遭遇的“乐见其成”:“谁让勇诚候府频繁地耍弄世子,而,世子又是当今男子中少见的睚眦必报的人呢!”
男人哪,真狠下心来时,这世间,还真没什么事是他们办不成的。
垂眸思索的林嬷嬷,猛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恍然大悟:“世子妃高见!”
安王世子妃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长睫掩住眼底的轻嘲,唯有嘴里说出来的话,却隐隐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出卖:“若非如此,我又岂会放任杜莜恃宠而娇呢?!”
如此一来,不仅能消磨掉安王世子对杜莜最后一点怜惜和愧疚之情,更能令冷静下来的安王世子,每每看见杜莜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被勇诚候府一众人排斥和拒绝的情景来。
这一切,尽在安王世子妃掌握之中,唯一超出她预料的,却是杜芷萱这个被人为捧杀和算计,致使其劣迹斑斑,恶名远扬大梁各处的勇诚候府长房嫡长女,却能在一众精于谋算的长辈亲人眼皮子下,出现这般令人惊叹的逆转场景!
“可惜,往常,我竟未能想到借助身份的便利,提前结识杜芷萱。”每每想起往事,安王世子妃都扼腕不已,尤其在杜芷萱被太后赐封为三品实权的荣华县主之后,心里涌现出来的懊恼和郁闷等情绪,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给淹没。
“世子妃,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林嬷嬷抬起头,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杜莜居住的院落,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老奴以为,能得到太后青睬的荣华县主,无论是心机谋略,为人处事的手腕都绝不可少。”
“由此可见,往日里,恶名远扬的荣华县主,不过是处于‘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情况里。如今,幡然醒悟的荣华县主,绝不可能是一个‘不计前嫌’,特别大度,宽容,体贴,仁善的姑娘!”
而,这些年来,勇诚候府一众人待杜芷萱如何?虽未达到人尽皆知的情况,却也是顶级贵族圈里每每提及的八卦新闻!
否则,以往喜好出游赴宴的老夫人,这十多年来,为何一反常态地待在府里?
就连未出嫁之前,曾被人冠以“盛京明珠”的称号,走到哪儿都能引领起一股潮流的钱氏,也都在嫁入候府后,一改往日里张扬嚣张的作风,而变得低调谦和起来,并与老夫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能不出席的各类茶话会和郊游活动,绝不出席!
“嬷嬷,你说的对,是我一时想岔了。”安王世子妃点点头,笑道:“如此,就麻烦你帮你准备一份贺礼送到勇诚候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