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二房庶出庶女杜芙和杜蓉两人离开文斓院后,就将透过杜芷萱这条线,进入武候王府为侧妃或庶妃这个念头抛到一旁去,并不打算再次提及的话,那么,长房庶女,候府行七的姑娘杜萍,可就满腹不甘和愤懑了。
接过丫环递来的茶杯,轻抿了口的杜萍,一脸神不守舍地说道:“娘,你觉得,那武候王府如何?”
“萍儿,你何出此言?”胡姨娘猛地瞪圆了眼,一脸的惊惶和不安,“武候王府是皇室宗亲,可非我们这样人家姑娘能高攀得起的!”
杜萍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唯有眼底眉梢那抹不以为然,却将她心里的真实想法给出卖。
“你……”胡姨娘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额头更是抽痛不已,“萍儿,娘告诉过你多少遍了,‘宁为穷人妻,莫为富人妾’哪!”
“旁的不说,单是娘今日的情况,难不成,就不能让你认知到为妾的苦楚吗?”
杜萍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末了,还是败服在胡姨娘那惨白的面容之下,默默地将到喉的话又咽下肚去。
“你呀你!”胡姨娘频频摇头,看向杜萍的目光里满是“恨铁不成钢”之色,“说吧,究竟是谁,又给你灌输了这样的想法?”心里却暗忖:待到她知晓是谁在一旁窜唆,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愤。
“并没有谁。”敏锐察觉到胡姨娘愤懑和恼怒等情绪的杜萍,微微垂眸,本着不愿意给杜芷萱招来麻烦,以便往后像今日杜芷菱那般,借助杜芷萱之力而一举攀上高枝的念头,喃喃地说道:“这一切,是我自己想的。”
“娘,你总与我说为妾的苦楚,让我将‘十里红妆,盛大出嫁’作为毕生的追求。可,你又有没有为我想过,若,我严格遵循你定下的目标,嫁给公候之家的庶子,即便是正室,那又如何?那样的人家,表面再如何地繁华光荣,内里却比候府还要肮脏。”
“即便你教了我许多手段,可,我怕,还没来得及一一地实施,就直接被那些惯于玩弄心机谋算,更兼之占据了嫡长之道的妯娌长辈,借助一些‘大道理’给坑死了!”
“待到那时,只怕,你再如何地痛苦懊恼,却也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若,我嫁入颇有才华的寒门学子,陪他辛苦地奋斗几十年,到头来,人老珠黄,虽有正室的体面,却早已失了夫君的宠爱,唯一得到的,也不过是儿女的孝顺。如此,也就罢了,毕竟,这世间,有哪位世家贵女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可,万一,这人一飞冲天之后就忘恩负义,下狠手地对付候府,再抛弃糟糠妻,待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萍儿,你怎能如此地自怨自艾?!”胡姨娘摇了摇头,眼含不悦地瞪视着侃侃而谈的杜萍,道,“这世间,事在人为,只要你真正努力过,就会知晓,那些话,不过是那些见不得旁人好的一些妇人传出来的。”
“所为何?不过是打消你们这些小姑娘一腔斗志,再借助此事,将你们的人生未来都拿捏在手心里,肆意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