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桑.迪罗焦聚的目光罩住陈康杰,抿了抿嘴,伸出宽大的手掌和陈康杰握在一起。
通过握手,陈康杰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还是蛮大的,沒有那种垂垂老矣的迹象,这样陈康杰就放心了,起码说明迪罗先生还有条件激发壮心,还能延续着他的价值。
“迪罗先生,能告诉我你们追求独立的初衷吗,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民族”,达成合作之后,陈康杰沒有回到刚才的沙发上,而是在迪罗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与之相对,他忽然很想知道这些追求独立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陈康杰的问題让哈桑.迪罗出现了短暂的愣神,随即他靠在椅子后背上,头部微微抬起,表情充满了回忆与深思。
“我的曾祖父是当年的抗荷英雄齐克?蒂?迪罗,他的一生,为了带领班达齐人民抗击荷兰的殖民统治,流离失所,艰苦奋斗,最终惨死沙场,在1873年,荷兰人向我们选战之前,我们原本就是一个独立的名族,拥有自己的国家,我们一代又一代人都在为此努力和牺牲,二战之后,荷兰殖民者将我们连同其它岛屿国家一同转移给了爪哇,实际上,一直以來,爪哇和外岛地区沒有历史的联系,各部分之间缺少共同的命运感,况且,二战后的这种转移沒有得到其它地区和民族的认同,根据国际法和联合国的有关章程,这种转移是非法的,在此基础上成立的千岛之国也是非法的,爪哇人进來之后,他们就牢牢的占据了整个班达齐的政治,经济和军事主导权,我们完全处在一种被歧视的地位”,说道这里,哈桑.迪罗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后又开始了他近乎于对哀愁历史的回忆和诉说,“从宗教的角度來说,我们才是真正的伊斯兰,我们的政权应该与伊斯兰教无法分割,我们的独立斗争是为了真主与阿拉所战,,,,,。”。
哈桑.迪罗从个人情感,民族历史,宗教信仰以及现实条件等各方面阐述了他们进行独立斗争的原因和目的,听着他缓慢悠长的述说,陈康杰感觉到了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是有着某种深厚信念的政治人物。
“你反省过你们窘境产生的原因吗,作为一个有战略思维的人,不可能沒有这方面的反思”,陈康杰就像是在与他做某种学问的研究和探讨一样,问得纯粹而平静,已经沒有了最初的功利色彩。
“当然,难就难在国际环境变了,当今的国际环境平和得多,大家都在追求和平与发展,斗争与独立的土壤正在渐渐失去养分,想完成这方面的历史任务,难度越來越大,当初,我们为了赢得国际社会的支持,尽量淡化独立的目的和宣传,只想争取一定的合法权利而已,可是我们得到了国际社会的支持,却失去了人民的热情,人民觉得我们软弱,觉得我们追求的东西不是他们想要的,后來我们转变策略,开始宣传独立,将追求独立当做了我们的政治目标,这种转变使得我们得到了人民的支持,可是国际社会又渐渐的放弃了我们,他们认为我们的目标脱离了他们的政治道德和发展愿望,呵呵,我们简直就是顾此失彼,每一种选择,都将我们从一种失败推向了另一种失败”,最后,哈桑.迪罗苦笑着摇头说道。
陈康杰能够从他眼眸中的黯淡体会到他的那种失落和无奈,那就像是一个孩童玩的跷跷板,不是高就是低,根本极不可能得到位于中间的和平,不管有沒有人坐在上面,我们看到的跷跷板总是一头上一头下。
或许,这就是他们进行了几十年的斗争最终都沒能取得成功的原因,不过陈康杰相信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存在,否则,东文帝又是怎么成为21世纪第一个新生国家的呢,他们能够取得独立,其他的岛屿和地区,也应该可以才对啊。
想到东文帝,陈康杰又思路活泛起來,有话要说了。
“我有一个想法,其实你们可以联合其他由此想法的地区一起联动,给中央政府实施更大的压力,让他们顾此失彼,疲于奔命,那样的话,你们能够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增,以前你们沒有共同的命运感,现在不是已经有了嘛”,陈康杰狡黠的出了一个主意。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迪罗先生兴奋的一拍大腿,随即又冷了下來,“可是我们沒有一定的利益纽带,不好组织联动啊,这么多年,大家都各自为战,自己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想办法,想要做到联合,很不容易的”。
“就我所知,有独立欲望几个地区,都是资源丰富的,如果他们能够像你一样给予我最优开采权的话,我也可以适当的支持,这不就有利益纽带了嘛,你可以出面秘密组织他们,如果能行的话,这对我们大家來说都是很具有好处的,大家各取所需”,陈康杰说道,他不但给想办法,甚至还提供筹码。
“好,如果这样的话,大事应该可成,我与他们虽说不常联系和见面,但是邀请他们出來聚一聚,应该还是能办到的”,迪罗先生沉下的心又被陈康杰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