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梅大姐的聊天中,苏源知道了些关于古老头的辉煌过去。
古老头名叫古仕国,在没疯之前是一位从事生物领域研究的教授,十年动乱期间遭了难,平反后在沪城华东化工学院担任生物专业教授,后来先后担任过华东化工学院化学生物学重点实验室负责人、中科院沪城生命科学研究院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分子生物学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人、干细胞重点实验室负责人。
每一个岗位都是含金量极高的,不客气的说,如果古老头没有发疯,他的辉煌绝不会戛然而止。虽然,在担任了几年干细胞重点实验室负责人后,古老头主动提出了辞职,但这一举动在别人看来,绝不是自毁前程,而是从容退去。
人的名气一旦大了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揣测他这么做是不是有别的深意,一见古老头竟然从那么重要的岗位退下来,纷纷想到难道古老头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要换一种生活的节奏?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也许田园生活才是搞了一辈子研究的大拿最终的选择。
不管外界如何猜测,古老头放弃一顶顶华丽的头衔却是让人为之可惜了好久。
回到家乡海州后,古老头彻底轻松了下来,除了偶尔职业病发作窝在实验室里搞些业余研究外,最常看到的就是他与街坊下棋。
“但是没想到啊,古老头回来后不到一年就犯病了,初期还有些清醒。半年不到就彻底疯了,最近几年更是越来越糟糕。可怜啊!”
梅大姐感慨万千地道,仿佛在感叹一个人的脆弱有时就同盛开的花朵一样。美则美矣,一场骤雨过后没准就会彻底凋零。
苏源点了点头,疑惑问道:“那古老头到底怎么疯的,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我就不清楚了,平时的时候也没见古老头遇到什么事,熟人见面也是和蔼可亲的。”
这个话题有些沉闷,毕竟是勾起了别人不高兴的事情,苏源看了看医院的走道,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古老头做完检查在夏琳扉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此时老头经过一番整理。看上去不像之前那么狼狈,他那满头苍白的头发,隐隐中还有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梅大姐那些话语的影响,苏源看着古老头倒是觉得有些科学家的影子了。
“夏姐,情况怎么样?”
“受了点皮外伤,局部的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不过老人的年纪毕竟大了,内部的骨头比较脆。刚才照了片,发现有不少部位存在隐患。另外就是些老人都不可避免的老年病。”
夏琳扉微微一笑,将情况作了汇报。苏源一听没有大碍,也是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留下暗疾什么的,倘若是这样,苏采薇一定要教训她了。
“哦对了。原来这个古老头在没有疯之前还是一名从事生物研究的教授呢,算不算我们的同行?中科院挂头的国家重点实验室负责人。一听名字就很牛逼!”
正当几个人说话间,过道外面走进几个行迹匆匆的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还没有苏源大,看到苏源她们后走了过来。
“这是古老头的大儿子还有儿媳,边上是他们的小孩……”梅大姐为苏源介绍着,然后迎了上去。
“梅姐,我爸现在怎么样?”开口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长得有些魁梧,穿得还算得体,说话时底气十足,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成之人。
“你们放心,你们家老头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的。”梅大姐给了他们一记放心的眼神。
“这位是……”这时注意到苏源和夏琳扉,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惊艳。旋即他眉头微微一皱,很显然已经想到苏源她们就是肇事的女司机了。自家老头虽然不是血缘上的嫡亲,但却自小待他不薄,如今古老头老了,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原本就是一位可怜的老人,再让小汽车磕碰几下,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
因而对待苏源她们时自然不会有好脾气。
苏源看到中年男子一脸愠色,头皮不由发麻。好在这一家子还算通情达理,在听梅大姐一番客观表述之后,看向苏源的脸色好了很多。
“既然老头子没有事,两个小女孩也垫付了医药费,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跟在中年男子旁的妇人出面打了一个圆场,顿时令苏源生出了万分感激之情。
这妇人果然是心肠极好啊!非常懂得体谅别人,一时间苏源觉得她像活菩萨一般。
而且再一看那透着雍容大方气质的妇人,惊讶发现这人竟然还有几分眼熟,好像跟记忆中的某人有着些想象。随着记忆重叠,苏源怔了一下,望着妇人面带迷惑地叫道:“田老师?”
田织彤有些意外地看向苏源,对于少女忽然叫自己田老师感到一丝困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田,还是一个老师?难道你认识我?”
要说眼前这女孩吧,确实有些像她从前教过的一名学生,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得田织彤潜意识里不想过分的苛求对方,在知道自家老头子没有什么大碍后,她便主张揭过此事。
但像归像,田织彤却没有将眼前这女孩与那名学生联系起来,要知道他们的性别就是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