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刚刚得到这根玉柱。不过如果你说我不知道它的厉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张芸生把手掌往前平推了一下,然后就看见玉柱重新隐没进了雪儿的眉心。在这一出一进之际,阿强七窍之中流出的血更多了。
黄伯叹息了一声:“年轻人,不要为了争一口闲气,反而妄自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我知道咱们是处于敌对阵营,你自然对我的话存有疑虑。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为了整个屋子里所有人的性命着想,你还是不要再乱动这根玉柱了。我说的是所有人,不止我跟强少,这其中还包括你跟这个丫头。这根玉柱实在是太厉害了,根本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下来,咱们大伙一块商量一个万全之策吧。”
对于黄伯的说法,张芸生自然不敢全信。但是他自己却又对玉柱的事情一无所知,因此又由不得他不信。这就有些让人为难了,毕竟任谁也不会甘心听从敌人的劝告。
“哥哥,不要听这老头的。你先辣手摧花,把雪儿魂魄变成的血灵给收拾了,剩下的人就交给我好了。反正雪儿都已经成了这幅样子,活下来也不过是活受罪罢了。我看要不然还是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彻彻底底的从这世上湮灭得好,总比现在助纣为虐要强上许多。”
听到李兰欣的话,张芸生还没有回话,那边阿强倒是先坐不住了。他将鼻子里的血擤出来,然后又晃晃脑袋,让耳孔里的血也往外流淌一会。然后站起身指着李兰欣的鼻子骂道:“小贱蹄子,你倒是长本事了。刚才老子要不是想多拿你们当猴耍一会,早就把你们一勺烩了。别看现在那小子手里有个什么破柱子,可是你以为这就能吓住你爷爷吗?告诉你,老子十五岁就杀过人,现在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你以为能吓住我,告诉你,这是痴人说梦。”
“阿强,不要再逞强了。以前跟着荆轲刺秦的秦舞阳,也是一个少年英豪。他十三岁就杀人,入行可比你造多了,不是一样在见到秦始皇的时候吓得尿裤子嘛。任谁再怎么勇猛,当他见到真正的恐惧之事的时候,一样也会害怕。你不晓得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它可是鬼王印啊!”
“管它是什么鬼王印,还是神王印。只要挡老子的路,老子就要让它灰飞烟灭。”
阿强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京城犯下如此大案。虽然现在面对着的是传说中的鬼王印,他却照样敢做出一点出格的事情。本来在黄伯的调停下,张芸生只是让玉柱在雪儿的眉心进出一次,宣示了一下玉柱的存在感。除此之外,张芸生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现在双方这样口头上没停战,实际上却各自罢手的状况,其实已经很好了。毕竟大家心照不宣,也就不会再生死相搏。谁知道黄伯苦口婆心的劝说,却把阿强心中憋着的邪火给引发出来了。
阿强拿出一把折刀朝着自己的左手划开一条血口,然后朝着雪儿甩了过去。看到这一幕,黄伯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畜生。”
眼下屋里最着急的不是率先重启战端的阿强,也不是阿强想收拾的张芸生与李兰欣,而是谁都顾及不上的黄伯。他是屋里对鬼王印的传说最熟悉的人,因此也最害怕,可是屋里的年轻人却再也按耐不住了。或许他们也对传说感兴趣,却都已经过了安安静静蹲坐在一起听长辈叙述古老传说的年纪。
阿强这一刀划得很重,而且貌似是划着了自己的动脉。本来从创口之中流出的血就够多了,他又这样用力一甩。所以无可避免的是,雪儿被淋了一身的鲜血。
当然只从外表看来,甩与不甩,其实是没有分别的。毕竟现在雪儿身上本就一片血红,再多来一点鲜血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可是当血液真的溅到她的脸上的时候,她的身上再次起了让人惊惧的变化。
“哥哥,雪儿生气了。”虽然已经脱离了雪儿的禁锢,可是从站着的方位来看,离着雪儿最近的还是李兰欣。刚才李兰欣还叫嚷着要给雪儿一个解脱,这会看到她的变化,却马上忍不住向张芸生求救起来。虽然这样未开打就先求助,实在是有些丢面子。不过李兰欣本来就只是一个小丫头,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面子这种高大上的东西,压根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阿强甩出血液的一刹那,张芸生也发现了雪儿的变化。只见她的眉头紧蹙,似乎已经拧成了一根麻花。而且她的原本还能看出眼白的双目,这会也已经完全化为两块黑色岩石。在一片血红之中,这两个黑点太显眼了,看起来简直有些滑稽的味道。可是任何人在她面前,也不会生出想笑的心思。因为这种滑稽已经被扭曲的双眉给冲淡了。任何人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想到的只是一种恐惧。这种恐惧并不单单来自于眼前的景象,而是人们从心底生出的感觉,那就是眼前的血灵生气了。
面对此情此景,就算是雪儿不求助,张芸生也会主动去帮她。但是现在他却好好的站在这里,一点动身的意思也没有。因为阿强虽然把自己的血甩到了雪儿的身上,可是他的身子却是奔着张芸生跑过来的。再加上脚边蹲着的黄伯,张芸生随时可能陷入两线作战的境地,这可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黄伯,如果现在我让你杀了阿强,然后咱们就可以握手言和。你觉得这桩买卖,划算还是不划算呢?”
听到张芸生的话,黄伯的身子微微的颤了一下,却又没有什么动作或者话语。不过作为被攻击对象,阿强可就不那么淡定了。他用手里的折刀指着张芸生骂道:“挑拨离间的臭小子,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