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审团的所有院长心情低沉。
他们最怕的一幕终于还是来了。
抛开所谓的比试,让他们评判的话,秦西凤和伊藤禅暝的对决是精彩绝伦的,是没有谁能挑出来任何毛病的。但斗琴就是斗琴,不可能说因为你们都精彩就分不出高低。
琴道世界只能有一个帝王!
“秦先生,认输吧。”伊藤禅暝出奇的没有再保持沉默,而是主动打破这个僵局淡然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让谁认输?”
“秦老,别和他一般见识。”
“滚蛋吧你们。”
面对伊藤禅暝近乎挑衅般的羞辱,四周人群躁动不安。但秦西凤却是苦涩一笑,转身冲着所有人弯腰躬身,“不好意思诸位,让你们失望了,这次和伊藤禅暝的斗琴,我真的输了!”
全场静寂后一片哗然。
“凭什么啊,为什么认输啊,我就没有听出来他比您弹的有多好。”
“专家,出来几个专家说说理由。”
“即便是输,也要让我们输的心服口服吧!”
……
人群沸腾着开始喧嚣。
当气氛愈发火爆的时候,伊藤禅暝蹭的从琴台前面站起,冷漠的眼神扫过四周傲然说道:“想要知道原因是吧?好,我就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省的你们这群华夏人再给我耍赖。”
“《十面埋伏》的精髓是什么?是那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一线生机,可你们刚才听秦西凤弹奏的是这样吗?不是的,在他琴曲中拼命想要表现出来这点,但始终有缺陷。”
“想知道原因吗?原因便是他秦西凤没有那种生死边缘徘徊的经验。”
“这么多年秦西凤的精力全都用在什么地方?全都用在维护你们华夏琴道传承上,为了这个目标他甚至不惜忍辱负重,甘愿在每次大琴会上被顾长白羞辱,被你们这群没有见识没有眼光的人蔑视。”
“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他将所有心血全都扑在这件事情上,哪里还有工夫磨练琴艺?琴道一途,不进则退。”
“这就和临床医生的手术刀一样,你说再娴熟只要一个星期不动刀,那么他就不敢再说自己医术高明。而就在秦西凤做这事的时候我在做什么?我将整个岛国的琴馆全都挑战完,让他们全都在我的琴艺下臣服。”
“如此不算,我还征战海外,第一站选择的就是你们华夏。相信在场有很多人清楚,我这几年来挑战过多少你们华夏成名已久的琴道大师。”
“结果那?结果就是我胜出他们失败,一个长年累月为琴道琴艺而付出的我,一个只是将心血精力用在维护琴道传承的秦西凤,在弹奏这首《十面埋伏》的时候,演绎出来的琴曲境界能一样吗?”
“我置身危险却总能获得一线生机,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他终年被你们拖累,变成现在这种颓废失败模样,你们还有资格询问秦西凤失败原因,你们配吗?”
整座赏琴广场回荡的只有伊藤禅暝不屑一顾的蔑视声音。
所有听到这种声音的琴师,全都羞愧的低下脑袋。
伊藤禅暝的话就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着他们的心,让他们窒息的同时难以反驳。人家说的不对吗?人家是在冤枉他们吗?不是的,这么多年的现实就是如此。
秦西凤就像是一头兢兢业业的老黄牛为他们为琴道世界付出着,可换来的却是无数道不屑的嘲讽眼神,换来的是他琴艺的退步,难以前进半步。
顾长白欲言又止。
白马琴院上下心情复杂。
所有琴师心如刀割。
省中医院特护病房安静的可怕。
“你们看到没有?你们听到没有?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师父的人竟然是伊藤禅暝这个敌人,怪不得老祖宗曾经说过,最熟悉你的是敌人,果然如此。可笑的是伊藤禅暝都能明白师父这些年的苦心和付出,可白马琴院和其余琴师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要不是有这次大琴会,要不是我一鸣惊人,他们又有谁会认真瞧师父一眼?伊藤禅暝的话一针见血,鞭辟入里,精彩至极。他说的再对不过,这战失败不是师父的失败,是所有琴师的失败,是他们欠师父的失败!”姬年双手紧攥成拳,面对着伊藤禅暝的狂妄,心底竟然有种强烈的认同感。
这话或许只有从伊藤禅暝的嘴中说出来才会振聋发聩吧!
胡璃她们全都黯然。
真相总是残酷的。
但即便真相如此,难道说他们就该认栽就该任凭伊藤禅暝这样肆无忌惮的羞辱华夏琴道吗?这貌似不是姬年的风格,不说别的就冲秦西凤被折辱,他都应该站出来吧!
胡璃她们看向姬年的眼神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