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着李从璟远去的背影,第五姑娘嘻嘻笑了两声,转身跑回林安心房里。
在内事堂,李从璟见到了莫离,后者正对着眼前棋盘上的残局出神,李从璟在他面前坐下来,看了棋局一眼,问莫离:“军备研制处,还能藏多久?”
莫离手捏棋子迟迟不肯落下,盯着棋盘道:“军备研制处并无特异之处,其本身也不过是对作院某些部分的改良,充其量不过是召集的工匠多些,殿下重视一些罢了,天下诸侯,哪一个没有类似的机构?所以军备研制处,原本就不需要藏。”
李从璟拿起一枚棋子,往棋盘上胡乱一放,他对棋道浸淫不深,没甚么造诣,这一下顿时坏了棋局,莫离连忙将那颗棋子拿起来,丢进棋盒里。
李从璟讪讪收手,笑道:“所以要藏的,只是军备研制处的成果,就目下而言,是冷锻甲与**——还有那些改良过的弩具。”
莫离放下棋子,不去思考棋局了,“冷锻甲也好,**也罢,这物什既然出现了,就瞒不住,早晚要给世人知晓,那些弩具就更不必说。持久的战争必然会带来军备的改进,这本就是雷打不动的道理。”
李从璟摇摇头,拿起小案旁的蒲扇给自己扇风,“至少眼下这场战争结束前,不能让他们被‘公之于众’。”
莫离打开自家折扇摇动起来,“这有何难?”
李从璟看着莫离,“莫哥儿莫非已经算到了甚么?”
莫离笑容淡然,还有些自鸣得意,“昨夜虽然抓住了林安心,军备研制处的紧要文书都没有被泄露出去,但林安心被抓捕的有些太容易了,容易到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对方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主动牺牲青衣衙门的司首?这样的怀疑可不容易,怕是就你一个人有。”李从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虽然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还是顺着莫离的话想了想,“若果真如此,那会是何种情况?”
莫离忽然眼前一亮,捡起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笑容更显得意,“当然是为了掩护其它棋子!”
李从璟心头一动,颔首道:“有理。”
他又道:“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莫哥儿了。”
莫离的笑容透着丝丝凉风,“殿下放心便是。”
李从璟站起身,临走时看了那棋盘一眼,纷纷落落的棋子让他想到一个词:弃子。
春生秋杀,照理说寒冬酷暑,最是不适合行征伐之事,但大争之世,战争形势总是迫人,很多时候出兵征战并不需要墨守陈规。
这一日,赵王李从荣就要率领三万禁军,离开洛阳,正式开赴楚地。
朝廷自然免不得大举声势,祭祀出征的仪式颇为浩大,当然礼仪也很繁琐。另外不得不说的是,围观的百姓出奇的多——自李嗣源即位以来,王师出征没有不胜的,且都胜得干净利落,于是军威大显国威大振,百姓们的自尊心自信心随之大涨,自然也都仰首挺胸做人。
再加之朝廷行新政多年,百业有俱兴之兆,百姓从中得利,民心归顺自然在情理之中,又加之眼下朝廷整顿洛阳吏治已久,接二连三的贪官污吏落马,更是让百名们拍手称快,街头巷尾充满对朝廷的盛赞,百姓们对当朝的期许与拥护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所以此番朝廷大造声势南征,百姓们自然要来捧场。
闲话不叙。
李嗣源带着几位皇子公主,并及王公大臣,为李从荣送行。
李嗣源满面红光,这位即位之处面临一个烂摊子,连上元节的大宴都办不风光的帝王,短短几年便经历了脱贫致富的过程,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坐拥万里锦绣河山的中兴之主,自然容光焕发得很。
李嗣源对李从荣道:“往年出征,皆由你兄长领军,平两川定契丹,无不凯旋。我李氏一门,人才济济,军国大事也不能全压在你兄长一人身上,你这回南征,定要尽心竭力、戒骄戒躁,杨我大唐国威。也好让世人知晓,我李氏一门,个个都是当世英才!”
李从荣鲜衣亮甲,恭敬道:“儿定不敢辱没父亲厚望!”
李嗣源点点头,很是满意,而后让李从璟上前来,与李从荣话别。
该说的昨日宫廷军议都已说过,李从璟也不赘言,“得胜归来之时,为兄必出迎三十里!”
“有兄长这话,我当时时惕厉自身,不敢有半分懈怠。”李从荣拱手道。
其他人又上前来话别半响,倒是李从厚板着一张脸,老大不乐意,并未跟李从荣单独说什么话,其间他不是没看到李从荣的目光看过来,但他装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