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千总大人。”
顾都统领手中拎着刀纵身一跃,在空中行出几步便到了那庄丁面前。
“尔等何人?怎的带凶器在此?”
“将军大老爷在上,小的几人是这庄上的护丁,刚从守望塔楼下来。至于这刀却是小的等护庄武器,并非凶器呢!”
尽管此等数人摄于都统领之高妙武艺,但却也不卑不亢的应答道。
“呔!小子!汝二人手握腰刀,相貌凶恶,定是贼人,还不从实招来!”
“将军老爷在上,若相貌上能看出是否凶人,则这凶人早被灭了,世道早太平了,怎么会有这许多不平呢!况欺世盗名,祸乱天下,坑害百姓者却大多是才貌上佳,诗书礼乐无所不晓者!吾等几人不过是练了几手刀法,学的几手拳脚,在这周老太爷庄上混口饭吃之人而已,又怎么是贼人了呢?”
“哼!信口雌黄!去几人入那塔楼搜来!”
“是!”
那几个衙役答应一声,就如飞冲入塔楼。不一会儿出来道:
“都统领大人,已搜过了,一切正常。”
顾都统领又复发下几道令。几对衙役冲入庄内仔细搜了半个时辰,再无发现,俱来报于顾都统领。那千总道:
“顾大人,有无发现?”
“回千总大人,没有。”
“好!收兵!回兵营复命!”
“得令!”
众士卒一声山吼。后列队退出庄外。不足哪敢言语半句,知道贼众准备过密,自己向无他人相助,决计斗之不利。而那将军先时曾云如无实效,必拿其治罪之语,故一路默然。直至军士半道而回兵营,那千总竟没有再言及治罪之语!只是于将回之时瞄了不足一眼。不足一惊,但随后见其与顾都统领道别而去,却也心下释然。
“此地守军纵然不知贼人十分之秘,也定是有几分耳闻。只怕是官家之潜规,明哲保身,但求无过尔。便是民不聊生,又于己何干!故此那将军才不闻不问而去吧!”
不足随顾都统领等向县城而去。一路之上顾都统领始终一语不言,也不搭理不足一言半语的,只是骑了马,向那县衙行去。及至县衙,那县令升堂问话。众衙役皆据实回报,并无半句虚言。县令道:
“那书生,且无论汝所言虚实,但这动用了朝廷兵马大事,也不由本官做主了,本官只能据实上奏朝廷,听候上谕。在此期间,恐只能委屈尔等,暂且羁押于此了。汝可有异?”
不足应见顾都统领立于县令旁与县令低声交谈,县令虽微微皱眉,但却也不断点头之状,思之再三,终不敢将那顾都统领之事合盘端出。遂垂头道:
“谨遵令谕!”
于是不足与那金嫦儿皆被羁押于本县大狱之中。
小县之大狱,监号并不甚多,但犯人却太众,再加之顾都统领有意安排,竟将不足与一疯老囚者同室羁押,却将嫦儿单独囚圈在一小号内。初始,那疯子只是傻笑望着不足,嘴角口涎直流,鼻涕不净,蓬头垢面。囚衣破烂不堪,皮肉尽露,连**也忽隐忽现。后相处日久,见其人大小便却能尽入马桶中,只是事罢却又不了了之,浑身臭气熏熏。不足每日里晚间将那马桶提进来,清早却将其提出去。虽帮那老疯囚清洗过躯体,但不几日照样号子内与其体一般臭不可闻。不足虽是极爱干净之人却也毫无办法。又在狱中号子内,只能每过月余清洗一次,也算聊甚于无。
不足被羁押此地,却不像他囚一般日日劳作,只是关在囚室早晚换洗马桶才能出入,余时只在牢房内不得外出与他人相聊。而那嫦儿亦是如此,日日见不得不足,也不能与他人说话解闷儿。后日久不足耐不得寂寞,便日日无事常自语与其人。什么诗书礼乐易呀,什么家族被灭呀,什么与其祖共学呀······只是不将修行者之事提起,也不将此山贼之事提起。那嫦儿却常悄悄儿化了行迹来寻不足,只不与其言语,便就那般静静儿望着不足与那老疯子自顾自的说笑,到时却回号子内打坐歇息。不足常望着此人,怜悯心大起,叹息曰:
“囚牢真世间大黑暗之所,糟践人如是!”
“暗过官场呼?”
“啊呀呀!汝、汝、汝·······”
不足骇的后退了数步,才凭墙而立,两眼望着其人,如若陌生之人,好半天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