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寨左右两座大山梁,两道高墙并山梁所夹之地即是沙坡头寨。寨内有数百琼崖国守军,等闲无事,常滋事扰民。或酗酒,或赌博,或斗殴,或欺凌往来商贾女眷。
“嘿!小子!说·····说······说你呢!转······转······转过来给大爷瞧······哦······瞧瞧!这等形容,怕非吾族类,指不定是······是·····是那道山岭上的禽······禽······禽兽呢!哈哈哈······”
一个结结巴巴声音传来,唯其笑声通畅,无有停顿。
“金足兄弟,莫要惹事!”
大先生暗自嘱道。不足盯一眼那边摇摇晃晃之结巴汉子,不声不响,闷头直走。
“喂!那边兽······兽······兽人,爷问汝话······话呢!”
“金足兄弟,莫要睬他。”
“某家省得。”
不足恼羞道,话语中怒气已然生发。本当俊美之面容,惨遭毁坏,坊间寻常之人不愿凝视,常逢厌恶之目光。其时虽早习以为常,然这般追逐侮辱却是少有。不足呼口气,径直前行。只当那醉语为耳旁之流言罢了。不一时,众人入住一座客栈,安顿好了,便俱往前堂吃饭。
不足自知形容丑陋,故常坐阴暗少有人注意处。其时正将了酒肉下饭。不提防那结巴大汉追将进来,摇摇晃晃只将一杯酒水泼来。不足何人?如此般乡间凡俗小人之伎俩怎能祸害的?然其委身镖局,瞒了修行之流,暗赴北地谋事,却怎能露了马脚?其时唯假意避不得,那酒水泼了一头一脸,滴滴答答兀自顺了头发往下直流。
不足冷了脸,抬起头,目中神能微动,直直注视其人。那结巴大汉忽然发声喊,转身而走。行出门时,下体衣裤已然浸湿,便是侧畔之客子,有人已然闻得臊臭之味。
不足缓缓擦拭脸面。而那总镖头却忧心忡忡望了不足。
店外结巴大汉猛可里如飞逃去,直转过两个街角方住。目中尽是那一道直刺入人心魄之神光。
“光芒?······”
“喂!结巴,无非让你试试那厮等客子中有无扎手点子,怎得转身便似逃命般去了?”
“老大,那······那······那人眼光······?”
“什么眼光?难不成目光亦可杀人耶?”
“老大,吾······吾·······”
“住口!吾等杀人越货,何事没有做过?何如汝,只消一个眼神,便小便失禁!”
“老大!”
“住口!此次劫道,汝便不要去了。”
“可······”
“所得亦不得有份!”
“老大!”
“哼!”
那街角数人延长而去。
可怜结巴大汉,便如小孩子般蜷缩墙角,傻傻发呆。
“这般以来,从此再无翻身之时也!军中弟兄何人能瞧得起呢?丢人!丢人啊!呜呜······”
那结巴大汉居然呜呜咽咽,抽泣起来。其哪里晓得此一番哭泣,恰恰救得其一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