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河城内,如归客栈。
大堂内,数十客子惊慌失措。其中二位正是那铁枪镖局总镖头与大先生二人。此时,尽皆目光呆滞,相对而坐,不发一语。
原来,二人夜来冒雨贿赂了门卒,入得城来,设法与夜河城驻守,国公吉文之大将军府门客乔三一唔。那乔三乃是大先生故旧,大先生许以纹银三百两,换其打通关节,允诺其旗下镖师三日后入城之承诺。到得第二日送了纹银,急于出城,不料却得知城外数千商贾客子尽数殁于是夜大洪水中,几无生还者!
“总镖头,老夫对汝不起也!不但镖局覆没,连三百两纹银也血本无回!”
大先生哭丧着脸道。
“此事恰会天灾兼且人祸双至,非人力可以避之,与大先生无涉,汝且莫要如此!此刻吾等当思谋此暗镖押送之良方才是,否则人已亡、镖再失,则吾二人以何抚慰众家兄弟之家人?又如何对得起死难弟兄?”
“总镖头所言甚善!以吾度之,此时首当核实消息。此虽千年不遇之洪灾,然戈壁土石坚硬,且干燥几为沙漠之状,想来应有侥幸偷生者。若当真尽殁,吾二人再谋良策,前行送镖。左右必将此镖送达,所得以抚慰众家弟兄。”
“嗯!去城门处问讯一二吧。”
总镖头叹一口气道。
不足等立于石坡处,一夜未眠,眼睁睁瞧着滔滔洪水肆虐,吞没车马货物,连同那数千商贾客子一并嚎哭而殁却无可奈何。众皆心似巨石覆压沉重难当。然再想一想夜来惊魂未定,生死一线之艰难时光,又复侥幸而喜极而泣。
“诸位,此时大约已至午时,洪水已退,吾等还是先往夜河城去吧。料来此时侥幸生还者定然无多,城门大约已经开了。”
不足扫一眼眼前惨景淡然道。
“金爷,昨夜多亏了汝也,否则吾等凌乱,不知如何应付,后果定然难料。”
“是啊!真是多谢金兄呢!”
众人此时才言语渐多,面色稍缓。于是背了贵重物什及药材一起往夜河城而去。
“嗨!有客商来也!是夜洪水之大千年未遇,居然有生还者?”
城头上戊卒大声道。
“城上军爷,来者何人?可视得清?”
成门口污泥堆旁一客子大声道。
“相距尚远,再待得一刻时辰边到了。”
忽然便有人抱怨道:
“城门打不开么?怎得如此慢也!”
“咋呼什么?污泥不及清理,怎生打开城门?”
“大家帮一把,好快点打开城门。”
有人道。
“我呸!夜河城狗官,昨日若打开城门,何来数千人之死亡?此时便是打开已然晚了!”
“大胆刁民!胆敢辱骂国公也!”
“我呸!便是人皇,不顾黎民百姓之生死,也该挨骂!况一位大将军乎?”
“来呀!将此等刁民于我拿下!”
一位将官摸样之人大声喝令道。有三五士卒立刻抢将来拿人。那城门口围观众人忽然纷涌而上,一儒生装束之人道:
“难道错了么?尔等兵卒,戍边卫国所为何来?难道不是为黎明百姓?昨日闭了城门,致使数千无辜死亡,汝等可心安理得?”
那边兵卒闻言,停了脚步,回望城头上发令之人。
“罢了!罢了!打开城门吧!”
那将官道。
咯呜呜呜!
一声门柱受潮之声息过去,城门洞开。不足等二三十人尽皆狼狈不堪,衣裳不整,面色焦黄,傻兮兮立在城门口。
“嘿!我说汝等何人?从何而来?往何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