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乃是某家身上无甚银钱也!”
“小哥儿,便随手赏几文罢了,若真是不多,便当是陪奴家消遣吧。此地荒芜。几多时日不来大雅者,奴家真正是寂寞无处诉呢!”
那‘女’娇娘忽然颓然而坐地道。不足闻言便侧坐一边,观视此间雅舍虽狭小然干净明快,手边几上一琴,窗下一小方桌,其上一套茶具干干净净摆在盘中。不足伸手取了一茶盏。斟了一杯茶水,轻抿一口道:
“人生之寂寞岂分南北!便是身在都城,便无此地难遣之寂寥与落寞么?盖人心从无法真正敞开
之故也!”
“小哥儿当真良人也!”
那‘女’娇娘忽然眼中‘精’光闪亮,取了琴在手边,轻轻儿一拨。而后开言道:
“奴家久不弹琴,怕是手儿生疏也。胡‘乱’弹一曲,为小哥儿助助酒兴,还望小哥儿不要笑吾才好!”
“呵呵呵,哪里敢?姐姐这般友善,某家感‘激’不尽!”
那美娇娘将眼前一缕发丝儿束好,轻试弦音,而后微微一眯双目,那双修长手指便在哪琴弦上跳跃舞动。潺潺之乐音悠悠流淌,缓缓延展而去,便是此间两界关中亦是人人闻之。
“阿也,慧娘今儿又得了何人之知音,居然弹奏起拿手曲调呢!”
那街道上往来者数商家客子,有修大声道。
“咦?此曲何名儿?早先闻听其演奏,不晓得好处,今日闻之怎地似乎有所共鸣耶!”
而另一边一位五大三粗之壮汉,一手持一把大刀,正引了数位魔家兵卒往去巡察,忽然闻得此曲,不自禁讶然道。
“大人,此曲似乎叫做‘相忘江湖’,乃是内地传来,煞是好听呢!”
“嗯,是了,便是唤作此名儿!相忘江湖!呵呵呵......相忘江湖!”
那不足亦是静静儿品茶赏曲,及至曲调幽咽时,不自禁泪落如雨!曲罢,那‘女’娇娘忽然观视不足半晌道:
“小哥儿亦是有故事之人也!”
不足叹息道:
“某家修行有年也,然佳人远隔千山万水,朋友虽对面却不得相识!此便是大自在之所修么?呜呼,修行之一途,何为正途?某亦是疑‘惑’耶!”
“小哥儿此言差矣!修无止境,修无错,何叹修也?人生机缘杂然不可辩!何恨修也!乃是世道不公也!”
“姐姐此言得之!”
遂大醉!
第二日,不足清醒,观视自家睡在此娇娘子之闺房中忽然一惊,这般有意无有拘束之酒饮,致使浑体放松竟然安然入睡矣!
“小哥儿醒了,可是口渴么?”
“嗯。”
那不足讪然应道。
“咯咯咯......小哥儿怎地面有羞‘色’也!”
“乃是昨日酒醉,‘露’丑也!”
“哪里有?汝便是那般直‘挺’‘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亦不管人家可有地儿睡眠!”
“嘿嘿嘿......”
那不足嬉笑道:
“姐姐虽非是大能,然见识高绝,非朴素之人能够意会也!吾不过是闻得汝之大雅琴音,深以为然尔!”
“何深以为然耶?”
“乃是人生便是一处相忘江湖之悲喜剧也!”
“小哥儿果然知音也!吾身居此蛮荒,无有可以语者!今偶遇君子,得获知音,实三生有幸也!何哉?却是有人终其一生亦无有可以相知者也!可惜吾二人终究不过过客,乃是相忘于江湖之路人也!人生在世,岂非可叹也!”
“确然如是!然天涯不过咫尺,何叹人生之偶遇耶?”
“小哥儿之言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