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件事绝对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简单,上层人物斗争,那手笔可不是下面人可猜测的。
现在是嘉靖四十二年,如果历史没有发生重大的变故,还有三年才能新君上位,总的来说,现在还是相对稳定,自己这种小人物,应该涉及不到自己吧。
“邓大哥,既然百户大人有这样的关系,跟着指挥使大人走,那还有什么烦恼的?”
邓勇叹了一口气,继而苦笑地说:“百户大人丢了印信后,不敢隐瞒,把这事跟指挥使大人报告,结果指挥使大人派人把温大人大骂了一顿,然后还给了一个难题,让百户大人评价一下裕王和景王,百户大人远离京师,对两位皇子也着实不好评价,这不,经常找你大哥我去谈,你也知你大哥是个粗人,说不到几句就得挨批,唉,这事真是郁闷。”
尼玛,又一个影帝级的人物横空出世了。
虽说邓勇掩饰得很好,但是虞进还是一下子听出了弦外之音:朱希忠要的并不是温胜的评价,他是想收集天下人对裕、景二王的评价和民心所向,也许夹杂一些考核温胜的意思,看看他的政治触角够不够敏锐,邓勇亲自来接头,也许就是出自温胜的提议。
甚至有可能是出自嘉靖的授意。
自己是读书人,正好不动声色地收集读书人的意见,像一个递进,朱希忠考验温胜,而温胜又用同样的题目考核自己。
虞进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自己来说,这可是一个难得露脸的机会。
“邓大哥,这事其实不用讨论”虞进压低声音说:“太子登基,这事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啊,为什么,皇上对景王很器重的,据说有时太子去请安也见不到皇上的脸,你这话有点过了吧。”
议论皇帝,本来就是大不敬的事,弄不好要杀头的,不过这事是邓勇扯起来的,而监管这个也是锦衣卫,自己管自己有什么好管的,虞进本来就是一个对皇权没什么敬畏的人,闻言也就放开了:
“邓大哥,民间都有传长不传幼,传男不传女的传统,裕王仁心仁厚,从没听过有什么过失,那就是民心所归,皇上对景王器重,那是舔犊之情,人皆有之,并不代表什么,你忘了皇上登基时的礼仪之争?闹得多大啊,都不上朝了,这恰恰说明皇上骨子里是一个传统的人,所以,就算皇上不喜裕王,也不会妄自废长立幼。”
“高”邓勇高兴地说:“虞兄弟不愧是读书人,分析得头头是道,一件这么复杂的事经你一说,马上就变得简单了,哈哈,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虞进压低声音说:“妄议朝廷可不是小罪,邓大哥,这事你还得替我保密啊。”
“放心,你大哥我口风可密了,绝对不会向外说。”邓勇一脸正色地说。
嘴上是这样说,不过心中暗想这百户大人是自己人,和自己人不算对外,嘿嘿。
虞进闻言笑了笑,也不再说什么。
这时有个胖妇人看到鱼摊,拉着一个流鼻涕的小孩子走过来,邓勇看到,从扁担上拿起那两条用柳条串起的大草鱼交到虞进手里,打了个眼色,然后大声说:“公子,这鱼保证新鲜,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那好,就信你一回,收钱吧。”虞进一手把钱交给邓勇,一手接过鱼,交钱的时候,那折成一团的工作报告也塞到邓勇手里。
“好的,好的,公子请慢走。”邓勇面带着笑容把虞进送走。
等虞进走后,看了一下手心,邓勇的老脸忍不住抽了抽,脸色都有点复杂:二条大草鱼,虞进这货只给了....一文钱。
还不如不给呢,这家伙,还真是要气死自己的节奏。
“喂,卖鱼的,叫你呢,你这鱼怎么卖?”这时那个妇人双手叉着腰,一脸不爽地指着邓勇问道。
刚才叫了二声也不回应,胖妇人感到被无视了,马上不爽起来。
邓勇被她一吼,竟然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一看那胖得像猪的妇人,心情一下子不好,懒洋洋地说:“滚,这么胖还吃吃吃,小心你家相公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