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使团这件事,对虞进是一个机会,但对张居正来说,同样是一个机会,虞进想出彩,而张居正又何偿不想表现自己?
可是,虞进抢了这个机会,对张居正来说,这位九品校书的手伸得太长了。
作为老师的自己没有办法,反而是一个九品校书有办法,这不是显得自己无能?
当日张居正并没有反对,主要想让虞进吃些苦头,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等他办不到,自己再出手,有虞进的失败衬托,反而显得自己成功的宝贵。
办得不好,也有理由解脱。
虞进领到任务后,张居正也派人暗暗打听,没想到虞进是想办法和使团一个小人物混在一起,天天风花雪月,都不像干正事,再说一个小人物也不值得花这么大的气力,张居正关注了三天就放弃了。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现在听到裕王的担心,张居正心中一动,沉吟一下,这才开口道:“殿下,有些话,臣不知该不该说。”
裕王对老师一向很尊重,闻言连忙说道:“老师有话,但说无妨。”
“殿下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张居正有些痛心疾地说:“国家大事,岂能托付在一个小小的九品校书身上,儿戏,真是太儿戏了。”
“可是,目前没好的办法,也就是拼一把,反正事情到了这地步,看看有没有一点变数,而虞校书也是一个机敏的人”裕王还算有义气,替虞进辩护道。
张居正面色一正,摇了摇头说:“当日臣也是这样想,可是回想一下,虞校书年纪太少,涉世未深,别说没有外交方面的经验,就是为人处事也不成熟,两国交战,谈判可以说非常重要,让他处理这种大事,只怕他应付不来,处理不当,鞑靼还以为我大明无人呢。”
说罢,又补充一句:“当然,虞校书主动挺身而出,勇气可嘉。”
裕王本来就是一个内心不坚定、很容易受影响的人,闻言马上急了,连忙说道:“老师,那现在本王应该怎么办?”
前面觉得无所谓,反正事态都那么严重,虞进试一下,成不成都关系不大,可是经张居正一说,马上又觉得这样太不靠谱,年龄、阅历、经验等,虞进没一样出彩。
张居正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不紧不慢地说:“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鞑靼使团虽说嚣张,态度极其强硬,但是他们大闹裕王后,一直在驿馆住着,没有返回鞑靼,这说明他们的立场并不像他们的态度那般强硬,只要找个有经验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事就成了。”
看到裕王有些犹豫,又在一旁劝说道:“殿下,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不宜拖得太久,皇上在期待殿下的答案,朝中的文武百官在等着看殿下的表现,就是安6那位,也在等着看殿下的笑话呢。”
“老师,那本王现在应该怎么做?”
张居正一脸正色地说:“收回指令,让虞校书不要再捣乱,然后派一个信任的、值得相任之人去找鞑靼使团接触。”
说话间,张居正昂挺iong,身子微微靠近裕王,就差没大声地说:选我,选我选我
光是做老师,张居正是不够满足,要知道,裕王读了二十多年书,老师都好几位,而上任老师高拱,在裕王心里已是不能替代,要想大有作为,必须让裕王知道自己能干的一面。
嘉靖的身体有如江河日下,怕是撑不多久,张居正现在要把握着每一个机会。
裕王闻言,一脸正色地点点头说:“幸好老师指点,要不然本王就真是钻牛角尖,虞校书能主动请缨,勇气可嘉,但是勇气不等于实力,看来,这事还要请老师出马。”
这话都说得这么白了,裕王哪里听不出,再说裕王也是一个聪明人,眼下最合适的人就是张居正。
身份摆在这里,而他还有一个当内阁辅的老师,要是他碰到有问题,也可以找他老师徐阶求教,这样一来,等于把暂时采取观望的徐阶也拉下水。
其实裕王最信任是高拱,但是他知道,眼下张居正却是最合适的人。
“臣只怕才疏学浅,有负殿下所望。”张居正心中暗喜,不过还是“谦虚”地说。
凡事不能把话说得太满,留下一线余地,总不是坏事。
世事无绝对,张居正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完成这次任务。
就当裕王想赞张居正时,一个内侍上前禀报:“殿下,虞校书在门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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