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鹏举来到,隆庆高兴地说:“这里不是朝堂,徐叔不必多谢,快快请起。”
一边说,一边上前亲自把徐鹏举扶起,毕竟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不敢,不敢”徐鹏举一脸恭敬地说:“皇上就是皇上,这礼仪什么时候也不能荒废。”
也不知两人什么关系,隆庆竟然叫徐叔,看样子,那关系和高拱有得比了。
像徐鹏举这些世家弟子,其家族的命运和大明皇室紧紧联系在一起,除了共同的利益外,彼此间相互联婚,其子弟也会定期联谊,促进关系,像徐鹏举的儿子徐邦宁和徐邦瑞,在兵部镀金其间,也没少到裕王府拜访。
两人关系这么好,应是徐鹏举没有担任国公之前,就与还是当时还是裕王的隆庆建立友情。
虞进注意到,这位赫赫有名的草包国公,平日养尊处优,也就是五十出头,就头发花白、老态龙钟,走路也脚步虚浮,别说和七十高龄还能上阵杀敌的老将黄忠作比较,就是和日理万机的徐阶比较,也老多了。
要知道,徐阶生于弘治十六年,算算年龄,现年六十有三,比徐鹏举还要老,可现在春风得意的徐阶,天天围着公务国事转,那是越活越有劲,越活越年轻。
虞进很怀疑,同样是纨绔子弟的徐鹏举,暗中向裕王“进贡”了很多美女,这样才得到裕王格外青睐。
说到好色,两人绝对是同道中人。
徐鹏举向隆庆行完礼,又和高拱、张居正打招呼,一个纨绔子弟加上两个官油子,那场面就像多年没见的好友,别提多热情了。
好不容易消停。虞进笑着打招呼道:“下官见过国公大人。”
“这位是?”
虞进马上说道:“詹事府府丞虞进,久仰国公大人大名。”
徐鹏举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名震大江南北的虞大才子,哈哈。果然是少年英才,难得。难得。”
这货绝对是故意的,刚才离他最近,可是徐鹏举却选择无视,这个时候装作发现,热情得让人感觉到虚伪。
“不敢,不敢”虞进自嘲道:“下官仅是秀才出身,也就运气好,无意中弄了两诗小诗。什么才子,实在愧不敢当。”
“那就多加努力,以你的才学,考功名肯定是信手拈来,到时进到状元进士,也就没人敢非议了,本公很看好你。”徐鹏举本想拿虞进是秀才的身份作文章,没想到虞进先一步自嘲,让他有气说不出,不过这次好智商超水平发挥。楞了一下,很快就老气横秋地说。
尼妹,说到时没人非议。那潜台词就是自己现在很惹人非议。
要去考功名,那现在这官职怎么办?辞官再去考功名?
虞进就是舍得这份俸禄,也不想受那份折磨,要是一头扎进八股文中,学个一年半载什么的,说不定整个人都变傻。
功名是敲门砖,门都开了,虞进可不想自己关上,转头又找找敲门砖。
好在。虞进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隆庆已经替他解了围:“徐叔。这可不行,朕刚即位。大明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放走他。”
“不敢,老臣也是开个玩笑”徐鹏举笑着说:“虞府丞誉满天下,是公认的才子,已经不用功名来证明,对吧。”
这位魏国公,一来就针对自己。
十有*是离岛的事,自己咬牙献了上去,让他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记恨上自己,说到底,自己还没找他麻烦,他倒率先发难。
没办法,谁让他是世袭的国公,而自己仅是小小的府丞?
据青儿送来的秘密资料,徐鹏举很有可能参与出海贸易,规模还不小,他在这个时候来京,目的很可疑。
“国公大人谬赞,这些都是虚名,虚名。”虞进连忙说。
隆庆是天生的乐天派,没虞进那么多顾虑,看到众人都站着,忙招呼道众人坐下。
虞进正好坐在徐鹏举的旁边。
“虞府丞。”徐鹏举坐着椅子上,挺着肚子突然开口说道。
“下官在。”
徐鹏举笑着说:“现在是宴会,不必那么拘束,怎么,一个人?没携家眷吗?”
“来了,她们给李妃娘娘请安去了,国公大人不会是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