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青曾不止一次地带人过去修理西厢,这回西厢是来报仇了。
可她们绝不敢动婉儿,可金缕就不一样了,在所有人都看着婉儿,被婉儿的眼神看得不敢上前时,只有金缕上去就给了她一大嘴巴,脆响脆响的。
这还是人生头一次被下人掌嘴,婉儿此刻岂止是惊呆了,简直惊到以为自己梦没醒,于是她笑了,嘴角火辣辣地疼也不管,还是大声地笑,笑得所有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你笑什么?”金缕被她笑得不自在,立即就吼问道。
怎知婉儿却回答了她事先所问,“你说他们都是因我而死?”
金缕知道她说的是士兵的事,明明是事实,但她却下意识地弱下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身体已经开始发出轻微地颤抖,声音都无法正常地发出,可她还是硬着皮头地回道,“是……是啊。”故作理直气壮的样子。
婉儿站了起来,正面直视着金缕,薄唇轻启,“难道,得到战争庇佑的只有我一个,难道你今天吃的跟你昨天吃的都不是拿他们的生命换来的?难道,你认为现在的本宫被困在这里就没办法惩治你一个小小的贱婢了?呵,”她一笑,笑得分外妖娆,明明是美的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别忘了,”她欺近金缕的面庞,“我现在还是魏王妃,只要我想,捏死你不费吹灰之力,到时你的主子绝不会为了你一个贱婢而惹祸上身,你信不信?”说这话时,婉儿的口角还残留着被她打出来的血丝,配上她现在凌乱的长发,显得阴森至极。
金缕下意识地咽了咽,没有再多说一句,当即带着几个人,灰溜溜地走了。
大概是没有得逞,金缕回去后的当天夜里,李慕云竟破天荒的来了。
原来,金缕回去后,一身淤青,说是被燕青打的,不用问肯定说是受了她魏王妃的指使。
婉儿很想冷笑,她们为了陷害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而今她却已连笑都懒得笑了。
“就这事?王爷请回吧。”婉儿转过身,清淡地下了逐客令。
手腕却被一大大力猛地拽过去,婉儿就这么被迫看着他,熟悉的气息近在眼前,李慕云似有痛苦地凝视着眼前的高贵女子,“你这是承认了吗?人真是你打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原以为给你点时间,你会慢慢清醒,变回以前的样子,可你现在……”李慕云红着双目,突然没说下去,失望和心痛在他的眼中纠缠,是那样得明显。
婉儿觉得此刻好像是上天给她的最后机会,如果不把握住,一定,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于是在李慕云心灰意冷的转身时,她上前抱住了他的后背。
那一刻,李慕云的心里是高兴的,直至他发现不远处傅轻雅带着孩子站在那里的身影,喜悦的心不到半秒就收紧了。
只见傅轻雅眼眶通红,鼻头微酸地带着李睿一声不响地走了。
李慕云竟在此时鬼使神差地挣开了婉儿的双臂,去追那一双人影,没有丝毫犹豫。
看着李慕云远去的背影,婉儿眼角簌簌流下泪来,就像是她身体里仅剩的眼泪,眼睛是那样的痛,仿佛能滴出血来,她细细地低喃着,仿佛被微风拂过便会支离破碎的言语:
我又何尝不是背井离乡,千里迢迢跟你久经生死,来到这里,我也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你了啊。
耳边讽刺地回荡着当初的誓言----
望君莫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