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桐菲也想一走了之,可想到千里迢迢辞工过来,没有两个月就这样丢盔弃甲败北而走,实在不值得也想不通,尤其是这个丑男人竟然没有一句好话,一赌气就耗上了,不但没有如许明所愿走掉,反而死皮赖脸的留下来。
然后有一天许明留在南方都市里的那个女人又打电话过来了,张桐菲太气愤生气,开始骂许明花心逼着他给那个女人打电话断绝关系,被许明的侄子打了一顿,并且要赶走她,只是张桐菲当时忍气吞声的示弱被勉强留下来,因为她当时不示弱不行,因为手里没有回去的路费。
没过几天就发现怀孕了,在许明的坚持下去医院坠胎,看着从身体里面流下来的那颗晶莹剔透的受精卵,她十分伤感后悔。
两个人还是为了许明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吵吵闹闹,第二个月竟然又怀孕了,许明怪她没有做好安全措施又要花钱送她去医院坠胎,这次张桐菲死活不同意,许明就威胁她不打掉孩子就不再管她,让她自己承担后果,张桐菲不管不顾的就怀到了四个月。
她怀孕后住到了一个小区的半地下室,一般情况许明是深夜才回来的有时候是通宵不归,但是下午时间比较早的情况下,许明还是接她的电话的。
有一天下午五点,张桐菲给许明电话的时候,许明说句:“你不要来找我,我有事情要离开都城回南方。”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发来一条短信,说在家里的冰箱里面给她放了500块钱。
从此后打他电话不接,张桐菲简直就疯了,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一个人住在都城的半地下室,每天的事情就是给许明打电话,十天半个月过去了,许明的手机不是无法接通就是关机。
等到第二个月,张桐菲终于打通他电话,也没用说几句话就说给她寄了几百块钱生活费,他的朋友会给她。
张桐菲一个人用钱用得很少,吃得也很少,几百块钱刚刚勉强够用,许明这一走就走了四个月,张桐菲猜测许明应该跟他原来的情人住一块,所以不方便接她的电话,心里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情,又害怕他真的对她不管不顾,明天气闷焦躁,没有一天过得开心。
就这样一个人混混沌沌的就快要待产,已经到要生产的头一个月,有一天晚上上厕所,张桐菲被翻边的地板胶绊倒在地,第二天就感觉不对劲了,沉甸甸的,好重好重,走几步路就累得不得了。
感觉要早产了,就到处找许明,许明还是不接电话,幸亏张桐菲跟许明闹的时候,偷偷藏了他一份打印的朋友通讯录,虽然不齐全,也打通了几个知道许明的人的电话,求爷爷告奶奶,拜托人告诉许明给她电话,还说她就要生了,再不回来没有钱进医院。
大约一个星期后,许明打电话过来说过三天回都城,张桐菲终于放下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许明回来的第二天晚上,张桐菲凌晨3点就动了胎气,因为没有产检,差点被医院拒绝,后来看在已经流血的情况下接收了。
原本想顺产少点钱,可是推到待产室羊水哗啦哗啦的流了下来,胎儿还没有入盆,只能剖腹产,找人签字又到处找不到许明,大夫说胎儿在**已经开始缺氧了,情况十分危急,张桐菲就哀求医生说,我自己给自己签字吧。大夫也是看情况紧急,才匆匆忙忙推她去了剖腹产房。
张桐菲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她也害怕在手术中出现意外,如果孩子跟她一起死了也没有好担心的,就当在尘世过过身,就怕她死了留下孩子,没有妈妈的孩子该怎么生存下去?
剖宫产虽然有麻药,可仍旧感受着医生的手术刀剖开肚子的“刷刷”声音,心惊胆战的等待着,挨到医生抱着孩子给她看的时刻,当看到健康漂亮的女儿,在那一瞬间,她觉得所有的艰辛都值得了,那一刻感觉到真正的满足与幸福。
许明被医生叫过来的时候,女儿已经抱到了病房,看到哭吵的女儿可能因为没有生到儿子很失望,当即就骂起来:“看看你生的贱种,就知道哭。”
张桐菲没有理他,住隔壁床的一个叫白雪的产妇看不顺眼了说句:“你的女儿长得多漂亮?皮肤白白的,鼻梁高高的,十只指头长长的,一看就是个富贵相,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孩子的?虎毒还不食子呢。”
许明这才絮絮叨叨的走开。
或许真的是因为女儿一天变一个样,越来越漂亮的女儿让许明觉得很有面子,这才真正的接受了孩子。
孩子生出来不久,张桐菲就要求跟许明打结婚证,许明就是不想跟她办手续,总是以离户口地太远为借口。张桐菲说担心孩子上不了户口,许明说不用她担心,他有关系,所有的借口兜被他堵截,张桐菲也就想着下次再说。
后来因为都城租房子比较贵,就打算回南方都市那套小房子住,可以省下一笔租金钱,许明后来也同意了。
回南方不久,许明的姐姐带着儿子出现在张桐菲的面前,张桐菲为了想跟许明早点打结婚证,第一次见面她十分讨好这个姑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姑姐在短短三天内就挑出她生活中很多的缺点,例如在屋子里面梳头,例如把梳子放在吃饭的桌子上,例如上厕所冲多了几瓢水,后来张桐菲尽量少冲两瓢水,姑姐又说她厕所冲不干净,又说她吃饭碗里还剩了饭粒,然后又说她倒掉剩菜不节约,而且,她罪大恶极的把许明前妻的衣服扔掉了。
每次姑姐都到许明面前这样告状,许明立马就过来骂她父母死得早,没有家教,他姐姐怎么都教不变,说就只猪都知道怎么做了。临了,让她用心的听姐姐的的教导,好好做人,不要让人检出毛病。
张桐菲也都小心翼翼的改正错误,就连转个身都不敢在姑姐面前转,万一转身不对又要受教,许明只要听他姐姐一告状又会说到她死得早的父母身上,又会嫌弃她有爹生没爹养,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张桐菲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听着,她实在不想吵架,所以她没有说些什么,大学毕业的她是真正靠成绩考上来的正经大学,而许明不过是考不上正式大学读的野鸡大学,他连个正经大学都考不上,口口声声指责她没有教养、不聪明、不受教,可他呢?他的父母就教得好?
张桐菲叹口气,在孤苦无依的情况下,她咬着牙忍气吞声,耳边听着这个男人停止不下来的声讨,眼里看着故意在旁边做这个事做那个事的许明的姐姐,那个老女人满脸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后来,许明终于是回到都城去了,姑姐失去为她执行任务的人终于安静了,可第二个月许明又回来了说是把都城的加点托运过来,他要检查。
张桐菲的苦难日子又开始,后来就是坐在两姐弟的面前都没有教养了,难道让她学他姐姐坐?因为瘦只能坐一半的位子?可那又有什么意义?还不是一样是坐?不同的就是张桐菲个子高点没有那么瘦。反正,许明跟她的姐姐一人一句说得她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许明又说她每一个坐像,就是个死人一样。
张桐菲只好掩饰的走进了卧室去看刚刚醒过来的女儿,走进卧室的时候松了口气。不在许明跟姑姐的面前坐,把客厅让个他们两姐弟是正确,起码指责的声音有点距离,她的耳膜获救了。可她轻松不了多久,许明跟他姐姐说骂她半天后看不到小媳妇般受教的人,又不自在了,让她把孩子给他姐姐去做饭。
做饭对于张桐菲来说也是一番痛苦的历练,淘米怎么都是错的,淘多几次说她浪费水,淘三次又说她没有淘干净,又说她水放少了,饭太硬,又说她水放多了跟稀饭一样不如煮稀饭。洗菜更加容易挑毛病,拆掉的多了说她浪费,洗菜又浪费水了,到最后吃在嘴里又说里面有沙子。
每天张桐菲都在错误与被讽刺中度过,终于,托运的家电回来了。
这一天下午,两姐弟在门口擦试刚搬上来的冰箱,张桐菲听到姑姐用家乡话对许明说:“那个女的长得又不娇,又不漂亮,也不年轻了,你还对她这么好,每个月的生活费哪里要那么多,你这次出去就把钱给我,我来买菜买米……”
张桐菲忍了那么多,到最后还是没有打动这两个人的心,反而变成了一个任由他们拿拟的傻瓜,她终于忍无可忍了,怎么骂她管着她也就算了,现在连她买菜的权利都被取消,那她在这个家里是什么?她们把她当什么了?姑姐以为她听不懂她们的家乡话,却不知道听多了两姐弟说话,有些简单的都可以听明白。
张桐菲冷冷的在冰箱这边说:“姐姐,今天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姐姐,别人都希望弟弟弟媳过得和睦,你倒好,唯恐我家不乱,挑拨离间,添油加醋,我也是做人姑姐的,就没有你那种心肠,如果你还这样阴阳鬼魅的,我不欢迎你这种人住在我家里,请你离开!”
许明的姐姐被气得跳了起来大骂:“你是什么人敢叫我离开,你看清了,这不是你的房子,你也不是我的弟媳,你就是只野鸡,为了钱赖在我弟弟家里,这房子是我弟弟的房子,是我弟弟的老婆许檀香的房子,不是你的房子,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要走也是你这个第三者走…..”
许明也气愤填胸的呵斥她:“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姐姐,你地都没有踩热就这么嚣张,真是教不变的东西,再说这种话,你给我滚!”
张桐菲气得没有半丝力气,她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可她没有忍住:“我走可以,你把女儿的生活费给我,我立马就走。”
姑姐在那边叫嚣:“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你的钱。”
许明冷冷一笑,鄙视的说:“就凭你也想在我身上讹钱,做梦吧!你一分钱都别想得到,不学聪明点就给我滚。”
张桐菲强忍悲伤:“我受够你了,我为了钱也罢,不为了钱也罢,你给齐小孩的抚养费我立马就走,这点钱不算什么,你这个有钱得让我死皮赖脸跟你一起生孩子的男人,难道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张桐菲其实无处可去,农村父母留下的土砖老房子早已经是对废墟,弟弟一家结婚生女,那不是她有资格住的,这几年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如果一直上班就不存在现在的尴尬局面,手里有点钱就好办了,她绝对马上抱着女儿离去。
在许明的心里,张桐菲就是一个为了钱而死皮赖脸跟着他的女人,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手里有没有钱,有没有钱给过张桐菲拿。但是,他一厢情愿的觉得他有钱,所以不跟张桐菲打结婚证,也不跟前妻把婚内财产划分。
夜里,被张桐菲惹毛了的姑姐一整夜站在床头咒诅她不得好死,世界上最歹毒最邪恶的话全部从姑姐的嘴里重复着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