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心里冒火。他们这儿见一面就算是为难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们弄死那个苗女,断了阮慕阳的线索。他是费了多大功夫才安抚好那个疯子的。
骄阳察觉周延的脸色不对,心中不免多想,难道reads;。周延想要对寂岸不利吗?
完全没道理啊,寂岸离开京城的时候。周延也就是十几岁,他们可能连面儿都没见过,又哪有什么仇或怨!
他果真那样做的了,就只能说明一点,周延已经投靠了皇后。
李骄阳的心缩成了一团,那可是她最不想见到的情形。
“那你可得多费点心,京城里能认出她来的可不在少数,而且,你也让她尽量少出手救人,若我猜的没错,她现在惯用的手段跟十三年前大概也不会有很大的差别,这都是容易被人认出来的细节。”
“多谢周督统提醒。”
周延心里叹气,就为了她救了晋王一命,他能帮忙的地方绝对不会吝啬,只不过,那出家人固执的很,也未必能用他帮衬。
“殿客气。”周延随意的坐,自己动手给自己斟了杯茶。
“欸!”骄阳忙拦住他,“都已经冷了,喝不得,玢玉去换热的了,稍等等吧。”
“等不得了。”周延端起杯子一口就灌去了,“宫里忙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骄阳奇怪,“大初一的,有什么可忙?”
“你真的想知道?”
“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骄阳恍若有看见了那个玩世不恭的周大督统,或许,他们之间即使不能完全信任,也可以亲密合作。
“宫里传出一些流言……”
骄阳马上紧张起来,“跟晋王有关?”
周延点头,“有传言说,晋王并不是病,而是受到了上天的诅咒……”
骄阳勃然大怒,“他们倒是会联想,竟然是上天的诅咒,在以后,他们不是要说晋王生而不祥!”
“这他们倒是不敢。”周延很就没见到骄阳那副母老虎的样子了,此时见了,竟是无比亲切,“殿莫不是忘了,晋王可是生在圣上登基的那一天的。”
骄阳讶然,随即失笑,“是我气糊涂了,有督统在京坐镇,他们那些阴谋是不会得逞的。”
“关心则乱,殿与晋王兄妹情深,着实令人羡慕。”
周延突然多愁善感起来,这让李骄阳很是不习惯,“晋王对我如兄如父,可惜我一直忙不上他什么,大督统与我兄妹助益良多,我们必定铭记于心。”
“殿帮助晋王的地方实不算少,这一次的事情也是多亏了殿。”
李骄阳想为的就是这个,那个苗女身上,不知周延是否挖出了线索。
“我听韩通说起,大督统为了晋王的病才去的南阳。”
“我也正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周延说道,“此事跟离火堂却是没什么关联。阮慕阳那段时间在京城胡闹,无意中发现了那个苗女,糊里糊涂的是就给绑到了南阳reads;。”
他这几句话可谓半真半假,骄阳尚记得柯源说过的话,那苗女是汉人装扮,而苗人的长相与汉人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别,所以,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她一眼,就能直接认出她的身份,绑回南阳,可能性几乎为零。
阮慕阳是在监视晋王吗?
骄阳想到这种可能,简直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泼。
莫非,他还接了杀掉晋王的生意?
李骄阳心中虽然有点要抓狂了,但是她却不能问,看得出来,周延对阮慕阳十分维护。
周延一直在观察李骄阳,那些极细微的变化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最怕的东西到底还是来了,这个结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解。
“阮慕阳做事冲动,却并没有恶意,在南阳的时候,也想尽了办法逼问解蛊的方法。只是那女人实在是强横,无论怎么问都不肯说,为防她玉石俱焚,才让她一直拖延了去。”
骄阳这才明白,晋王中了石心蛊还活了那么久,居然跟周延没什么关系。
“这就不对了呀!”
“什么不对?”周延问道。
“我师父说过,中了石心蛊的人,全身僵硬,食物的养分无法吸收,十天之内,必然会心血耗尽而死。可是,晋王熬过了两个多月,这显然解释不通啊?”
周延原本觉得自己对天之事无不精通,但是蛊术。还真就不再这个范围之内,“难道就没有例外?”
例外的事情周延倒是见得多,这让他深信,世事无绝对,“或者是别的办法,能延长晋王的寿命。”
“苗蛊都是用心血养成,只要养成,就从来没有出过例外。至于别的办法,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个,就是施术之人用自己的心血催眠母蛊,那样的话,子蛊也会陷入深睡,从而使受害人得到喘息之机。”
“竟然会是这样!”周延似有所悟,“难怪我们审她的时候,她只说,这是她跟晋王之间的事情,无需别人费心。”
周延有一丝后怕,他们审她的时候,虽然没动大刑,但是也绝对谈不上好受,她竟然没有因此而伤害晋王,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传说中,苗女多情,为情生,为情死。从前我还未敢全信,如今再想来,却是一点没差。她与晋王只有一面之缘,饱受折磨的情况,都不曾陷晋王与死地,多少也有些可敬之处。”
多情也好,寡情也罢,她都是差点害死了晋王,李骄阳对她没有任何好感,“果然有心,何不直接把蛊解了。”
周延跟那女子接触的多些,却是更能理解她的想法,“晋王是何等身份?这般距离足以让她绝望了。”
骄阳有点烦躁,“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就不必让晋王知道了。”
周延当然不愿晋王知道这些事情,乐的把嘴闭严,“你殿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太医院几十号御医,京城上百名医,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晋王是中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