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元闷哼一声,没说什么。他到的确是想谋个差事,可他毕竟是当朝左相,这张老脸还是被很多人都认识的,再加上他自己也放不下身段,太不入流的事吧,他拉不下脸做,那些稍微体面些的事,他又拉不下脸向曾经得跟他点头哈腰的人去求职。所以一来二去的,这每日出府谋事,也就变成了找个地方坐着喝茶,根本就是摆摆样子的。
可他越是不吱声,粉黛就越是生气,她现在对这个父亲可是半点都没了当初的尊敬和看重,于粉黛来讲,凤瑾元已然成了她的一个拖累,不但往公中交不出一文钱来,每个月都还要告诉五皇子往这边接济。这一次两次还好,月月如此,她真怕不等自己及笄,五皇子就对这样的日子厌烦了。她才十二岁,离及笄,太远了。
“父亲怕是根本就没有出去谋事吧?”粉黛一语中的,再看凤瑾元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就更是来气,不由得骂道:“难不成你还当自己是一朝左相?正一品大员?要脸面,你有什么脸面可要的?你可知道这全府上下,就只有你一人是吃闲饭的?五皇子接济我是理所当然,那你呢?谁听说姑爷子还没上门呢,就开始负担娘家生活的?安姨娘跟三姐姐都知道吃用自己的绣品铺,现在全府上下就只有你没有任何银两来源,难不成你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凤瑾元一愣,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粉黛在里的气焰是越来越胜,本以为忍忍就算了,毕竟还要靠着五皇子来过活。可却没想到,粉黛终于还是把这样的话给说了出来,一时间,说得他是无地自容。
可粉黛的话却还没有结束,就听她又道:“其实说起来,父亲要是想谋个差事也不难,只是门路没找对。”
“恩?”凤瑾元不解,“你说什么门路?”
粉黛告诉他:“你不过是缺个引荐之人,如果有人肯替你引荐一番,得个体面的差事一点都不难。”
“谁能替我引荐?”凤瑾元一愣,随即又道:“你是说五皇子?哎呀!如果五皇子能够帮着为父引荐,那可实在是事半功倍。”
在他看来,只要五皇子说句话,他完全有可能得到一个虽说没有品阶但却又也好歹算有个官职的活儿。
却没想到粉黛听了他的话冷哼一声,道:“你就知道巴着五殿下,也不想想,之前咱们家对于五殿下的求亲,可是千万般不同意的!现在五殿下能有这般心胸已经不错了,别指望得太过份。”
面对粉黛的冷言,凤瑾元到是也没顾得上脸面,而是紧着问道:“既然不是五殿下,那又是谁?”
粉黛气得直跺脚,“还能是谁?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当郡主的女儿?要说这京城谁的势力最大,除了宫里,外头的还不就是那九皇子!你二女儿又是济安郡主,又是未来的御王正妃,只要她说一句话,这京城上上下下哪个敢不给她面子?你就不能去找找你的亲生骨生?”
凤瑾元大惊,失声道:“不行不行!怎么可以去找她?”
粉黛简直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不能找?你是她爹,生她养她,就算丢到西北三年,那之前呢?她去西北之前,难不成就也有今天的本事?就能自己赚钱吃饭了?她站着凤家嫡女的位置不干嫡女的事儿,不与她计较也就算了,怎的父亲求上门还有不帮的道理?”
凤瑾元急得头上渐了汗,让他去找凤羽珩?他想想都头大。
可粉黛的话又来了:“父亲可得好好想想,家里还有我跟三姐姐没出嫁呢!我到是许了人,三姐姐呢?至今无人上门来求亲,父亲难不成看着她老死在府中?三姐姐可是没凤羽珩那个本事,也没有太出众的长像,更不像你四女儿我知道上进。凤想容那可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你别指望拿她做筹码再去拉拢贵人,她没那个身份,你也没那个命。所以,归根到底咱们出嫁还是得要凤家的脸面,你不是左相就也罢了,可千万别弄得一丁点儿脸面都没有,到时候别怪咱们嫁出去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粉黛的话说得越发狠厉,凤瑾元也是气得直哆嗦,他反问粉黛:“你这是在嫌弃为父?”
“难道你自己不嫌弃自己吗?”粉黛更加不解,“这点儿自知之名都没有?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走在大街上都被人戳脊梁骨!人家说我们的父亲是太监!”
凤瑾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粉黛说的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同样的,他却也在心里认真地思考起要不要去找凤羽珩的问题来,可为的却并不只是谋差事,最重要的,是他那被姚氏伤成了废物的命根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