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不是一般的挑剔,甚至还带着不屑的目光看着面前那些首饰,那些在凤羽珩看来都算是十分精良之物在她眼里是一文不值,连带着她身边陪着的丫鬟都轻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们路途远,一准儿的从府上带好东西过来。还以为京城是个宝地,要什么都有,却没想到这被人传说是京中第一的首饰铺居然都是这劣等品。”
清玉都气乐了,看着那夫人问:“这些若都是劣等品,那敢问夫人,在您看来,什么好叫物?”
“切!”贵妃人未开口,那丫头却是反问道:“我且问你,若是宫中娘娘要买首饰,你这些东西可好意思送进宫里去?”
清玉笑答:“那自是不能,宫中娘娘当得更好的。”
“这不就得了!”那丫头眼一立,“分明是没将我家夫人看在眼里,快快把你们能送进宫去的那些东西拿出来,别再多说废话了。”
清玉亦是一声冷哼,“要能送进宫去的物件儿?那敢问这位夫人,可是宫中妃嫔?”
“你管那么多……”小丫头又要插嘴,却被那夫人拦了住,然后问向清玉:“我们之前已经说了是从南边儿过来的,自是不能妄称妃嫔。但我且问你,若是我们不说,你又怎知我不是宫中人?万一我是,你岂不是得罪了嫔妃?”
清玉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一会儿这妇人,半晌才道:“的确是从南边儿来的,否则但凡距离京城近一些的人,断不会说出这般话来。夫人,惹您真是宫中妃嫔,还真是好侍候了。”
“哦?”那妇人不解,“此话怎讲?”
清玉告诉她:“因为宫中妃嫔绝不会到这涅槃阁来找麻烦,更不会到这里来自寻麻烦。”
“你说我家夫人在给你们找麻烦?”那丫头又惊叫起来,“你们到底是不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是拿着银子来买东西,你居然说是给你找麻烦?”
清玉摊摊手,“可是我已经把能卖给您的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你们并不满意。做生意就是这样,这家没有相中的东西,您大可以出门去另外一家,总不能因为这家没有你喜欢的,就极尽嘲讽。今日说我涅槃阁里的东西是劣等品的话,我且看在你们远道而来的份来不与你们计较,夫人,还是请回吧!”说罢,立即吩咐伙计将摆了一桌子的首饰收了起来。
那丫头愤愤不平,却又觉得清玉亦是牙尖嘴利不好对付,不得不将目光投向自家夫人,但听那夫人道:“何不将那些只卖给宫中娘娘的首饰拿出来?若是我有相中的,银钱方面定不会少了你们。”
清玉摇头,“不行。”
“为何?”
“你不配。”
一人一句,却是堵得那夫人好生没面子。而那小丫又却又不干了,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们家夫人不配?不就是破首饰,我们家夫人缘何不配?”
清玉觉得跟这两人真是说不清楚道理,不由得站起身来一副送客的姿态道:“因为那是宫中娘娘才用得起的东西,夫人若是觉得自己地位能等同于宫中娘娘,那我不介意即刻就送您进宫,请娘娘们定夺一番。另外我也提醒夫人,所谓娘娘,那是在嫔位之上的一宫主位,您觉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清玉说这话时可是十分笃定,京城里也好,皇宫里也好,但凡是个人,谁不知道这间首饰铺是济安郡主凤羽珩开的,吃饱了撑的上这儿来找麻烦?别说是宫里的主位娘娘都得给几分颜面,就是皇后娘娘亲自来了,那也是进门之后就挑好听的说,绝不可能摆这么大的架子挑三捡四。眼前这位,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夫人慢走,不送。”清玉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开口赶人。
那丫头似还想说什么,却被那妇人拦住,她到也并不下楼就离开,而是围着这三层楼转了起来,直到目光落在玄天冥凤羽珩二人身上时,却是“咦”了一声,然后直盯盯地瞅着玄天冥抱着的那只大盒子。
“你们也是来这里买东西的?”她问了话,直接问向玄天冥。
玄天冥这人多傲啊!那是谁想跟他说话都能说得成的?当下眼皮子一翻,人往椅背上一仰,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那妇人好生尴尬,小丫头气坏了,冲口就道:“喂!我家夫人跟你说话呢,你是聋了吗?”
这话一出口,涅槃阁的人可是吓坏了,清玉赶紧上前往玄天冥身前一拦,扭头小声说:“千万别冲动,自家地方禁不起打斗,坏了可是损失银子呢。”
玄天冥一听这话,火气便渐消了去,想要往袖口子里摸鞭子的手也收了回来。清玉说得对啊!在这地方闹起来,万一碰坏了什么东西,他家媳妇儿可是要心疼死的。不能打人,不能打人。
“夫人请让身边的下人自重!”清玉转回头,话音扬起,“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容不得人放肆!京城所有正经产业都有官府保护,若夫人的丫头实在不会说话,我可以派人把她送到官府去,让人好好教教。”
清玉的话十分不客气,目光也是冷厉异常。那妇人显然也懂得些许察言观色,眼下见一个首饰铺的丫头在明知她是官家夫人的情况下还这般硬气地讲话,便也知这首饰铺背后的主人定是有些来头。她想起自家老爷在路上说的话,说京城不比外省,天子脚下,随便揪一个人可能都跟哪个大门大户沾亲带故的。京城大街上但凡有些门面的铺子,背后的东家都有可能是有头有脸的人,甚至是皇亲也不一定,所以到了京城要万般小心,且不可像在南边那样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