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打下来一座绝平城到是没有问题,玄天冥之所以迟迟未动,是因为一旦打下绝平城,神机营所储备的弹药就要见底儿,到时如果遭遇古蜀反击,特别是在白天时候的反击,他们就会变得很被动。再加上绝平城的地理位置比沙平城更推进一步,气候更炎一些,将士的身体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养和适应。
而现在却没有这些困扰了,他媳妇儿来了,武器弹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再加上她高明的医术,纵是大军杀进绝平城后古蜀反击,对方也没有半点胜算的机率。
他宠溺地抚上凤羽珩的头,爱怜地道:“好,就打绝平。”
如此重要一场战役,就在二人一说一笑间定了下来。不过玄天冥的大军中却并没有人对此提出疑议,哪怕是玄天冥明明白白地告诉人们:“济安郡主心烦,咱们今晚拿绝平城过过瘾,去去这阵子的晦气。”
一连两场丧事,可不是晦气么!将士们一听说要打绝平了,一个个欢呼起来,引得西放笑骂道:“小崽子们!忘了当初刚入沙平时,一个个儿又拉又吐的?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绝平城可是比沙平城更热!”
将士们毫不在意地道:“不怕!王妃都来了,咱们还怕生病吗?”
西放失笑,原来这些小崽子们打的这是个主意。不过也对,凤羽珩来了,还需要考虑生病的问题吗?他咧嘴一笑,跟何甘二人对视了一眼,都对今天夜里的突袭充满了期待。
他们是期待了,可是绝平城里,上将军碧修带着古蜀以及联盟大军却是整日里都在提心吊胆地防守着。将士不敢上城墙,所有人都在墙里,有人甚至在夜里会把耳朵贴在城墙上听外头的动静。
可惜,外头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大顺人已经很久没来了,他们听说那边在办丧事,也不知道是在办谁的丧事。原本边南大军中与这头联系的几个人也再没传过消息回来,天雷也没有偷到,对于古蜀这头来说,虽然是主场作战,却依然战得极其被动。
碧修今晚喝了点酒,虽不至于酩酊大醉,却也有些晕晕乎乎的。他心里憋屈,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困在笼子里的猛虎,就蜷缩在这方绝平城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持了这么久,也不见大顺那头有动静,心就那么提溜着,悬在半空,极其煎熬。再加上大漠十国联盟军那头军心不稳,对于大顺的那种天雷非常害怕,主将已经多次向他表达出退意。有退意的还不只一国,数一数,六七国都是如此,让他十分为难。
碧修走出帅帐,只觉今晚月光明亮,风沙也小上许多,对于大漠来说算是个晴好的天空。可是他也明白,这样的天气对于己方来说可是一点优势也没有,如果大顺人选择今晚来战,再用上那种天雷,拿下绝平是轻而易举之事。他到是希望终日里黄沙漫长,要总是那样就好了,毕竟古蜀人都习惯了,对己方不会造成多大影响,但大顺人不习惯啊!强大的风沙就是古蜀人的保护伞,就是绝平城的命脉。
碧修的右眼皮子突突地跳,突然就心慌,总觉得今晚要出事似的。营里副将见他出帐来,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宽慰道:“将军,别想太多,大顺人这么久都没有什么动作,想来他们也是有所顾及。听说他们进了沙平城后,大部份将士都因暑热而病倒了,如果再进入绝平城,怕是病倒的人会更多,病情也会更重,他们不敢的。”
“不敢吗?”碧修可没这么乐观,“我到是觉得他们没什么不敢的。”他往前走了两步,有些摇晃,却还是坚持不让副将再扶他,一边走一边说:“想办法调动大顺京都的探子,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让玄天墨给我一个交待!他大顺有如此强悍的天雷,他闷着不说,还像模像样地跟我们来谈合作。如今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却遭到了那九皇子如此之重的打击,这笔帐总是要有人来算!”
一说起这个,那副将也是一肚子火,当即便分析道:“属下也觉得咱们是被大顺人给骗了!那八皇子九皇子根本就是一伙的,这么多年都假装对立,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但事实上,他们就是想要借此来打击我古蜀!大顺已经不满足于只要古蜀做番国了,他们要占领咱们这块地方,想要把古蜀收入囊中。可是……”他说到这,语气却悲恸起来,“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呢?他们手里有天雷,那东西一炸起来,咱们有多少人都不够填的。”
“难不成他们的天雷就用不完?”碧修气得跳脚,“本将军就不信他们真的用不完!只要天雷没了,在这大漠里,古蜀就是唯一的皇!”他一边说一边推开身边副将,晃悠着就往红帐那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不是说在城外新抓了一个女子么?本将军去瞧瞧。”
话刚出口,这时,就听北城门的方向突然传来“砰”地一声!碧修大惊,他听得出,那声音正是来自那种让古蜀人闻风丧胆的——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