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贵人觉得她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而且这个错误原本是不该犯的。她不是头一次跟凤羽珩交手,第一回她失了妃位,今日不过动动嘴皮子,却发现依然说不过人家。这凤羽珩说话句句堵嘴堵心,都能给她堵到墙角去,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留。她愤恨地站在那里,郁闷了好半天,却不知还能再说些什么。
月秀看不下去了,对着凤羽珩俯了俯身,然后劝着元贵人道:“主子也出来许久了,冬日里风凉,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元贵人等的就是这个台阶,于是也不再纠缠,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可是才走了两步,却又听凤羽珩问了句:“不知皇后娘娘身子如何?贵人刚从景慈宫过来,不如跟我说说?”
一听起这个话,元贵人就又来了劲儿,阴嗖嗖地笑了一下,回道:“御王妃还真是有心了,但却是要记得,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别以为谁都是好人,省得哪天被咬了一口,会疼的。”
“是吗?”凤羽珩淡淡地道:“贵人管好自己才是要紧事,虽说好不好人的还分不太清,但至少目前来看谁是坏人,可是一清二楚呢!”
元贵人又被呛白,跺了跺脚,再不多留,匆匆离去。
黄泉皱着眉,听出些门道,不由得问了句:“小姐,那皇后……”
凤羽珩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头一偏,冲着边上园子里一处假山所在冷声说了句:“别藏了,出来吧!”
只一句话,到是把黄泉给惊得一激灵。她是负责保护凤羽珩的,可刚刚却光顾着听自家小姐损那元贵人损得过瘾,却丝毫没注意到身边藏了人。这时听凤羽珩说起,她也怒了,一飞身就往那假山处掠了去!
随着一声惊叫,一个小宫女被她拎小鸡一样地拎到了凤羽珩跟前。“小姐,就是她藏在山石后面。”
“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奴婢不是坏人,真的不是坏人啊!”那小宫女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凤羽珩瞅着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宫女,身上也没有功夫底子,之前藏匿的也比较笨拙。于是示意黄泉将人扶起,这才问了句:“你是在哪个宫院侍候的?你家主子是谁?”
那小宫女哆哆嗦嗦地说:“奴婢是在静思宫侍候丽贵人的,听说今日王妃进了宫,贵人想请您到静思宫坐坐,派了奴婢来这往月寒宫必经之路等着。奴婢原本没想藏的,也绝对不是冲着王妃才藏,实在是因为看到了元贵人。王妃您想必也知道,咱们家丽贵人跟元贵人虽说是亲姐妹,可二人关系并不怎么好,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暂时躲了起来,可绝对没有偷听您跟元贵人说话的意思啊!”
“丽贵人?”凤羽珩不解,“她要见我做什么?”
小宫女摇头,“奴婢不知。”
“罢了。”凤羽珩想了想说,“到底是六哥的生母,就是冲着六哥,本王妃也该去看看的。走吧!咱们往静思宫去。”
此时,静思宫那头,丽贵人正抻长了脖子站在偏殿门外等着,还不时地整理衣装问身边的侍女左儿:“我这穿戴如何?不跌份儿吧?”
左儿平静地说:“按贵人制,刚刚好。”
“按贵人制……那是不是说有些太严肃了?哎呀不好不好,怎么可以严肃,会吓到人的,咱们还是再换一套。”
左儿一把将人拉住,苦口婆心地劝:“您都换过三套衣裳了,她是御王妃,又是从一品的济安郡主,您穿什么也吓不到人家。这样就很好,很合规矩,不要再换了。”
“真的好吗?”丽贵人又往头上摸了摸,觉得自己的簪子有些歪,又让左儿给正了正,又道:“我自己到是没什么,可不是得顾着风儿的颜面嘛!穿着得体,才能让她的印象好,她对我的印象好,对风儿就也能好。”
“主子!”左儿急了,一跺脚说:“这样的话您可万万不要再说了,人家是御王妃,凭白无故的对六殿下好什么?这话要是传出去,您让六殿下可怎么做人呀!”
正说着,宫门那头有动静响起,门被推开了半扇,就见自己派出去的那个丫头正带着凤羽珩和她的丫鬟款款走了进来。丽贵人又开始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