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章远这口号喊得是挺响亮,可是他该如何阻止元淑妃不害天武帝呢?这还是个难事。不过章远也有自己的办法,至少他知道,只要一提到月寒宫,一提到云妃,皇上就会头疼,那就说明云妃在他心里还是有着重要位置的,只不过被人施以手段让他把云妃给忘了。
章远想,如果自己能重新回到天武帝身边,一定要每天都念叨几遍云妃,总有一天老皇帝能想起来。只要老皇帝想起了云妃,那就一切都好办了。
章远是被芳仪一路带到昭合殿的,此时,元淑妃早已经被天武帝打发回存善宫去,八皇子也不方便再留在宫中,而是回了盛王府。章远被芳仪扶着进了内殿,刚好听到皇后在跟天武帝说:“你要真想宠幸妃嫔,也不至于就可着那元淑妃一人来,后宫不是有那么多人么?你是皇上,得学会雨露均沾。”
今日天武帝到是能好好地说几句话,他对皇后说:“朕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对元淑妃那么感兴趣,甚至就觉得她好,怎么看都好,真的。朕现在与你说这些,心里都是很别扭的,那是妃的爱妃啊!朕背地里跟别的女人讲究她,这样不好。”
“别的女人?”皇后耸耸肩,“臣妾是你的皇后,皇后是正妻,在皇上嘴里就成了别的女人?臣妾还是那句话,皇上应该多想想,为何你现在认为这么好的爱妃,之前那二十多年你却不闻不问,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她一提这话,天武帝就又有点头疼,皇后一偏头,冲着进来的芳仪招招手:“快点,把章远扶过来,皇上想见他呢!”
一听到章远二字,天武帝的头疼立即有所缓解,赶紧就偏了头去往他们走过来的方向看。可这一眼看去,竟又愣了,伸手指着章远问皇后:“这是谁?朕说的是小远子,章远,从前陪在朕身边儿那个死太监,你们这是弄了个什么东西来?”
皇后告诉他:“这就是章远,至于他为何弄成这副样子,皇上该问问元淑妃,问问她着人在罪奴司那头动了什么手脚,以至于把好好的一个人给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天武帝一愣,这才又仔细去瞅,直到章远跪到了他的床榻前,他突然就哭了,伸手去摸章远的脸道:“是小远子!真的是朕的小远子!小远子哎!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怎么瘦得跟鬼似的?”
章远也是没忍住,趴在天武帝床榻边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皇上你是不是不要奴才了?你要是不要奴才就直说,干啥把奴才扔到那种地方啊?他们天天打我,天天让我干重活儿,你看小远子的手,都快废掉了。”
皇后抽了抽嘴角,看了这二人一会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芳仪走了。直到二人出了大殿,芳仪才问了句:“娘娘怎的就这么离开了?不多留一会儿?皇上可是召了您侍疾的。”
“哪里是来侍疾。”皇后叹道:“不过是想借本宫之手把那小太监弄出来罢了。他这么多年就跟那小太监在一起,对那小太监的感情可是比什么人都深。也好,让他把过去的事情重新拾一拾,八成就能想起些什么来,我看那章远也是憋着一股子气儿的,最好在他的影响下,能把元淑妃从皇上身边儿挤走了去,省得皇上再莫名奇妙地被害得六亲不认。”
天武帝的确是六亲不认的,不认章远不说,连他以前最宠爱的九皇子也不认。章远趴在床边给天武帝看自己那连鸡爪子都比他好看些的双手,哭着道:“奴才在罪奴司可没少挨欺负,他们都说皇上不要奴才了,要把奴才给打死。”
天武帝看着章远这双手,心里那个疼啊!他大骂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欺负朕的小远子?小远子啊!你在朕身边儿的时候,朕都舍不得这么使唤,有的时候看你累了,朕都自己倒茶喝,就为了让你能偷摸儿的眯腾一会儿。怎么罪奴司那头的人敢这样对你?还有啊!小远子,你告诉朕,到底是谁把你打发到罪奴司的?他们都说是朕的主意,就连皇后都这么说,可是朕怎么都想不起来呢?你得是犯多大的错朕才能那样狠心啊?难不成,你是起义造反了?不然朕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啊!朕记得去年你为了不让朕多喝酒,偷着把十几坛子好酒都给砸了,朕后来知晓了也没把你怎么着,这次怎的就生这么大的气?”
章远抹了一把眼泪,憋憋屈屈地道:“皇上你当真都不记得了?是那元淑妃污蔑奴才,说奴才把她赶了回去,她在存善宫里上吊,博得皇上同情的同时,也勾起了皇上的怒火。皇上您就因为元淑妃,一怒之下把奴才给打发到罪奴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