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谋没事就好,这样公覆将军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也算死得其所了!”
赵云率汉军退去之后,周瑜、张昭等人翻身下马围拢上前,把失魂落魄,饱受打击的孙权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孙权贪功冒进,孤军深入,导致一万三千人马全军覆没,葬送了黄盖、韩当两员大将的性命,若是换了其他将领,少不得军法处置。但孙权毕竟是主公,别说是处置,就算是当面训斥也是以下犯上,于礼法不符,所以大伙儿也就不开口,用沉默表示对孙权的不满。
但众人的态度却让孙权感到愤怒,难道你们这些废物不该向我请罪么?若你们有点本事,也不至于让自己的主公亲临前线,结果被人生擒活捉,以至于造成今日的奇耻大辱!
“你们都不说话,到底几个意思?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么?”
孙权在心底愤怒的咆哮,但扫了一眼跟在周瑜后面的周侗、周德威,以及不知道何故没有出现在此地的伍云召,几乎清一色都是周瑜的嫡系,这让孙权敢怒不敢言。心中泛起一阵悲凉,孙氏残部的真正领袖已经变成了周瑜,自己这个主公早已名存实亡。
扭头望见黄盖的尸体,孙权忽然悲从中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公覆将军啊,你死的好冤!韩义公死后,权还以为有你辅佐我东山再起,想不到此刻就连你也弃我而去!父亲大人的旧将已经全部魂归九泉,从此之后再也没人像你等这般忠心耿耿的辅佐我孙家了……呜呜哀哉……公覆将军,魂去来兮!”
虽然孙权哭的悲凉,但他这番话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周德威是个直爽的汉子,听了孙权这指桑骂槐的哭腔,瞪眼道:“主公这话说的真是让人心寒,韩义公、黄公覆两位将军还不是被你轻敌冒进害死的?我等一直对孙家忠心耿耿,何来无人辅佐之说?”
“德威,休要鲁莽!”周侗以长辈的身份训斥了一句。“仲谋为黄公覆、韩义公两位将军的身死而难过,就算有失言之处,也不必斤斤计较!”
听了周侗的话,孙权心中越发愤怒。
一直以来。周瑜经常直接称呼自己的表字,而现在就连周侗也直接称呼自己的表字,看来周家的人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
但孙权却不能理解,周瑜其实一直把他当做兄弟,因为周瑜一直把自己和孙策当成情同手足的兄弟。所以孙权就是自己的兄弟,作为兄长称呼弟弟的表字当然是天经地义。
而周侗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孙家的部将,只是为了给两个侄子周瑜和周德威助阵,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周侗基本上不出席孙家的军议,既不接受擢封也不索要赏赐,自然更不会称呼孙权主公了。
孙权虽然怒火中烧,但看到周德威适才对自己怒目而视,知道自己的威望已经降到了冰点,也只能忍辱负重。赔罪道:“周先生所言极是,权因为悲伤过度一时失言,诸位莫怪!”
周瑜心中乱糟糟一团,说不出来的郁闷,冷着面孔翻身上马:“仲谋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好,把公覆将军的尸体收殓了,速速回营。趁着孔明大军在旷野上驻扎之时,连夜驱赶象兵猛攻,踏他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以血今夜之耻!”
孙军火速收殓了黄盖的尸体,快马加鞭,不消一个时辰就返回了驻扎在怀安城下的联军大营。
进了大营之后,周瑜劝谏孙权:“前方战事瞬息万变。为了避免再出意外,仲谋你还是去后方的临浦县城休养一段时日吧?”
但在孙权看来,周瑜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把自己彻底赶出军营,当即黑着脸摇头拒绝:“我并无大碍,为了替公覆、义公两位将军报仇,绝不能离开大营。公瑾撵我去后方。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了孙权的话,周瑜为之语塞,一阵胸闷,只感到五脏翻滚,气血逆流,又差点口吐鲜血。
良久才平复了胸中怒火,发出一声悲怆的长笑:“哈哈……刘辩的诗写的好啊,‘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我周瑜为了孙氏呕心沥血,问心无愧,仲谋何出此言?待击破刘辩援军之后,周瑜便只身归隐,把这军权彻彻底底的交给仲谋!”
周瑜压制着心中翻滚的怒火,连夜召集裴行俨、越吉、戈烧乌大王等人来到自己的帅帐共商军事:“诸位,我方斥候刚刚刺探到诸葛亮的大营就驻扎在距离怀安一百五十里的雁荡乡,当火速出动象兵星夜急袭,踏平汉军大营!”
裴行俨与周德威、索狄拉等人拱手领命:“请周都督下令,末将愿凭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