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重阳话锋一转,厉声叱责道:“既然如此,薛将军乃是大汉朝屈指可数的名将,自然应该为人表率,为何带头掘人祖墓?若此事传扬开来,岂不授人以柄?要夷平曹氏陵墓易如反掌,可薛将军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苍生之口?”
“曹阿瞒僭越称帝,给他先人立起高祖、太祖的墓碑。”薛仁贵脸色逐渐难看起来,原来这俩道士是来找茬的啊!
文重阳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薛仁贵的身份而胆怯,朗声道:“墓碑是曹孟德所立,曹腾与曹嵩有何过错,要遭遇这无妄之灾?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薛将军只需要把墓碑砸了即可,又何必将去世之人从坟墓中掘出,扰的亡魂不得安宁?”
“是曹操先掘的我薛氏的祖坟,所以我才来挖他曹氏的祖墓。”薛仁贵据理力争,并不认可这个道士的看法。
文重阳继续高声道:“曹操挖掘薛将军的祖坟泄愤,世人自会笑他缺少胸襟,狗急跳墙。如果薛将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是一样显得缺少风度,有失涵养么?”
顿了一顿,文重阳又道:“况且这曹腾、曹嵩都曾经为大汉出过力,生是汉臣,死是汉魂。刻碑追谥乃是曹孟德所为,与二人并无干系,若遭掘墓之灾,二人却是无辜。”
听了这道士的侃侃而谈,薛仁贵心中的怒火逐渐烟消云散,转念一想“这道人所言极是,曹操被我的诈降骗的损兵折将,丢失了中原大地,元气大伤;此刻自然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我如果和他一般见识,岂不是同样落了下乘?”
见薛仁贵脸色逐渐好转,文重阳继续规劝:“薛将军已经名满天下,日后少不得名垂青史,为万世称颂,又何必因一时私怨而留下人生污点?”
“道长说的极是,倒是薛仁贵有失风度了。”在文重阳的劝说之下,薛仁贵彻底打消了挖掘曹氏祖坟的念头。
文重阳这才大笑一声:“如此甚好,知错便改,薛将军果然是英雄豪杰。贫道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今日听道长一席教诲,薛仁贵获益匪浅,可见道长必是得到高人。当今天子对道教礼遇有加,不如让薛礼修书一封举荐道长前往金陵城外的朝天宫修道如何?”薛仁贵拱手施礼,诚挚的提出了邀请。
“多谢薛将军的好意,我看就不必了!”文重阳怀抱拂尘作揖致谢,“修道之人四海为家,只要心中有道,天涯便是咫尺!”
文重阳说着话转身招呼谢处机一声:“处机,我们走了!”
谢处机朝薛仁贵作揖一礼,紧跟着文重阳的脚步,师徒二人一前一后,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看到薛仁贵望着道人的背影负手而立,久久不语,一名心腹校尉上前施礼问道:“将军,这曹氏的陵墓该如何处置?”
薛仁贵叹息一声:“倒是本将鲁莽了,就按照这位道长所言,把墓碑砸掉,重新竖起曹嵩、曹腾的姓名。把刚刚损毁的部分加以修补,咱们可不能像曹操那样狗急跳墙,我们要做仁义之师。”
两日之后,曹嵩与曹腾的陵墓又被重新修葺完毕,在墓前竖起了“大汉太尉曹嵩之墓”以及“大汉费亭侯曹腾之墓”的墓碑,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马蹄声哒哒,薛仁贵朝白马津返程而去,身后只留下了重新改头换面的曹氏陵墓。
金陵,乾阳宫,太极殿。
刘辩在早朝之上扫视了一圈脚下的文武,朗声道:“这次能够取得中原大捷,重创曹魏,薛仁贵忍辱负重,不惜身负骂名,居功至伟。朕决定将薛仁贵擢升为征北将军,赐爵县侯!”
在王猛、刘基的带领下,满朝文武一起抱着笏板施礼:“薛将军在痛失妻儿的情况下忍辱负重,成功骗过曹魏,其忠心不在岳元帅之下,晋升四征之一实至名归,臣等心服口服。”
现在的征北将军由秦琼担任,可谓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把薛仁贵推上位,就只能把秦琼拿下来。
“秦琼自镇守徐州以来,屡败屡战,虽勇气可嘉,奈何才能不足。为正朝纲,表明朕赏罚之心,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朕决定免去秦叔宝征北将军之职,降为后将军。”刘辩正襟端坐,声如洪钟,宣布了对秦琼的任免。
众文武再次怀抱笏板听旨:“臣等谨遵圣谕,论功劳,秦叔宝的确已经逊色其他三征许多,又丢失了徐州,尔后在青州连战不利,理当予以降职,以示惩戒。”
刘辩颔首道:“中原大战总算落下帷幕,已将曹贼驱逐到黄河以北。天气日渐转暖,青州大地已经狼烟四起,我军与唐军激战正酣,朕决定御驾亲征,亲自去青州坐镇调度,与李世民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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