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易辰那一张巧嘴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只听他淡淡开头,简单描述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并在不经意间,将门仆、阮通今和叶子昌三人的言行高度还原了一下,用词尽量不带任何感**彩,接着立马话锋一转,说这件事错误主要在我们这里,参加大宴本就应当端正衣冠,叶兄的教导言犹在耳,下次一定会注意。
这个版本跟之前所听到的显然不太一样,众人互相对视,窃窃私语,均觉得可信度应该比较高。
毕竟,此时坐在这儿的十之七八都是本地人,叶公子平时是什么德行,大家都略有耳闻,谁心里还没杆秤呢?
相比之下,易辰、袁博、司徒恪都是穷苦出身,能受邀来参加这种高等宴会,肯定是受宠若惊的,要不是中途受了这种侮辱,又怎会一气之下不来了呢?
事情真相大白,众人再次看向叶子昌和阮通今的目光可就不大一样了。
虽然他们背后的靠山叶大人就在上面坐着,但捅出这种事来实在是不大光彩,就算叶大人想袒护,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不等长辈们发话,叶子昌就已经气得失去理智,当众指着易辰破口大骂:“姓易的我r你亲娘!你……你.他.妈胡言乱语,污我清白!我跟你拼了!!”
易辰双眼一眯,语气陡变:“叶公子请慎言,你骂我不要紧,但别带上我娘亲,否则……”
“否则你便怎地?还想吃了我不成?来啊!谁怕你啊!别以为你赢过我一次就了不起了,告诉你上次我是让你的,有本事咱俩再比划比划!”
“好,就依你!”易辰袖子一捋,扎起腰带,上前一步道:“请!”
叶子昌迟疑一下,还是咬咬牙走了上去。
虽然他在怒火的驱使下朝对方发起了挑衅,不过心里免不了有点虚……
毕竟,之前的失利还历历在目,身上的伤都没好利索呢,后面冷森的惨败更是给了他深深的刺.激——那可是血一般的教训!某个臭小鬼最喜欢扮猪吃老虎了,跟他一对一较量,自己无疑只有被吊打的份儿。
想到这里,叶大少爷不禁有些胆寒。
可是再一想,妈的,此间还有这么多位长辈呢,他易辰敢下重手?好啊,来啊,打伤了我,瞧瞧长辈们会向着谁。
打定主意之后,叶大少爷重新拾起了信心,虽然他也不想玩什么“苦肉计”让自己白白遭罪,但眼下这情况容不得他多考虑,就这么办了!
只见他也捋起袖子,面露凶光,站到了易辰对面位置。
“够了!”一声断喝陡然响起,是叶郡守。
没错,他终于忍不住了……
本来这只是小辈之间的胡闹,他不想过多地插手,让别人说闲话,岂料自家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居然越闹越离谱,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就敢这么胡作非为!
他……他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还当众决斗呢,吃多了吧?
自己聪明一世,到头来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脑浆不足的笨蛋儿子呢?真是丢光了祖宗的脸!!
愤怒之下,叶郡守起身离席,大踏步来到儿子身边,见面啥话没有,先噼里啪啦几个大耳光子扇过去,扇得叶子昌头晕眼花,苍蝇大的金星在眼前嗡嗡乱舞。
“臭小子,你还想继续给我丢人?我让你糊涂!让你糊涂!”叶郡守继续左右开弓,丝毫不留情。
作为好朋友,洪大人当然不能坐视不理,第一个就上来拉住了叶郡守。
余人一看,这还了得?忙一股脑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劝郡守大人息怒。
叶郡守其实也就是做个表面功夫,既然这么多人来劝,就坡下驴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怜叶大少爷,白白挨了一顿扇不说,还没地儿说理去,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了……
好好一个宴会闹成这样,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于是不欢而散。
出门时,易辰本想跟武教头一路,晚上好好叙叙,不料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人叫住了——是洪大人。
易辰有点纳闷,摸不清楚对方的来意,不过洪大人是他的主考官,于他又有恩情,一口回绝肯定是不行的,得,走一趟吧。
“上轿。”洪大人也不解释,挥挥手把他带上了轿子。
路上,二人相视无言,一直持续了很久。
最终先打破沉默的,还是洪大人:“易辰呐,你和叶子昌、阮通今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也略有耳闻,今天看到他俩受罚,怎么样,心里痛快不?”
易辰微微一笑,答道:“老实说,还真有一点。”
“哈哈哈!”洪大人抚须长笑,“好,够真诚,你肯这么说,就证明心里还是拿我当师长的,我也有一番话,要与你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