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他——已经仙解。”崔新年出声说道。
“什么?”宋氏众人惊声呼叫。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宋洮怒声喝道:“我爷爷是神仙中人,怎么可能仙解?你撒谎,你一定是撒谎,我爷爷不可能死,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
“就是,不要听这人胡言乱语,崔氏没有一个好东西——”
“崔新年,你就不怕遭报应吗?今日你带人攻我宋府,它日我们必当血债血偿——”——
崔新年轻轻叹息,说道:“事实都摆在眼前,你们为何还如此的执迷不悟?倘若不是老神仙仙解,我崔氏又怎会被人给逼至绝路?”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是当听到崔新年亲口说出老神仙仙逝的消息,宋仲谋仍然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一直以来,老神仙无敌的形象在宋氏族人乃至整个天都都是根深蒂固。谁能够想象的到,老神仙也会被人给杀死呢?
“ 此话当真?”
“难道仲谋兄心中没有一点儿猜测吗?怕是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吧?”
“到底是谁?我不信只有那头小龙——我不信那头小龙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当然不仅仅是那头小龙——”崔新年出声说道。
“哪还有谁?那个废物君主?”
“惠王文成武德,不可如此轻辱。”
“哈哈哈——”宋仲谋狂笑出声:“崔新年,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崔氏竟然上了惠王那条破船。你以为,你们崔氏和那个废物君王联手,就可以灭掉我们宋氏?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言尽于此,还请仲谋兄好自为之。”崔新年后退几步,然后大手一挥,喝道:“杀。”
“杀。”宋仲谋怒喝一声,手提长剑第一个冲进了野狼军人群。
“杀。”宋氏族人纷纷提剑冲了过来。
剑,在燃烧。
血,在沸腾。
天都城内,玄武大街,再一次变成了修罗战场——
长街街角,燕伯来看着远处的血腥厮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来晚了一步。”
“这种事情,崔家自然要比我们更加积极一些。谁让他们上回站错队了呢?”燕无瑕一幅无所世事的模样。“看来打不起来了,这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回去修炼了。”
“无暇——你就不想看完这场好戏?千年巨族,没想到也有崩塌之日——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回去了怕是要遗憾终身。”
燕无暇再次朝着那厮杀现场瞄了一眼,轻轻叹息,说道:“王朝更迭,权力变换,哪一次不是如此?无非拼得就是谁更聪明一些,谁的拳头更有力度一些——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燕伯来颇为诧异的看了燕无暇一眼,说道:“看来你是真正的入了道的。能够有如此心境,何偿不能够踏入屠龙之境?可是,你就一点儿也不好奇吗?到底是何人能够杀得宋孤独?难道那头小龙的实力境界已经如此高深?”
“除了那头小龙,又能够有何人呢?孔雀王朝的那位国师若是亲自出手,怕是也有很大的机会——不过,我们不是得到消息,那位国师不还在孔雀王朝主持九国大会嘛——”
“局势诡异之极。”燕伯来轻轻叹息:“若不是相马给我们传来信条,说孤独仙解,静观其变——怕是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相马到底在哪里?他在帮谁做事?他知道的是不是比我们知道的还要更多一些?”
“那是自然。”燕无暇的眉眼多了一抹笑意,说道:“燕氏那么多晚辈,从小我最喜欢的就是相马——这孩子的长相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一看长大了就是有大出息的。只不过前些年他心无野望,终日遛狗赶鸡,没个正形。所以大家也都把他给忽略了。此番跟随你从江南回来,性子大变,武道一途也比往日要用功许多——”
顿了顿,燕无暇的眼神变得幽深冷郁起来,沉声说道:“这一回,怕是燕氏腾飞,就在相马一人身上了。”
“你是说?”
燕无暇朝着远处宋氏的高墙大院看了一眼,说道:“局势发展至此,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宋氏倒塌,崔氏出手——崔氏为何出手,那是为了挽回上回站队错误的过错,是为了将功补过。燕家那个老头子眼看局势不对,立即就抛弃了自己的战友与宋氏划清界限,此番又亲自对宋氏用刀,就连自己家的野狼军都派出来了——”
“ 不管崔氏这次下多大的劲儿,获多大的功,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们崔家求一条活路而已。宋氏和崔氏一死一伤,谁将获得最大的利益?”
燕伯来是个纯粹的阴谋家,投机者,平时也最是热衷研究这些权谋之道。
但是,此番却没有自家从来都不涉及朝堂政治的兄长看得真切。
“无暇,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燕氏将要取而代之?”
“有何不可?”
燕伯来只觉得胸口有一团野火在燃烧,他在长街阴影处走来走去,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那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听相马的,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