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不由再次提笔写道:
云峰满目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段成式读后突然看向温庭筠大笑。
周繇也跟着起哄,“飞卿兄最该看一看,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此时的温庭筠还沉浸在江沐雪的上一首中,猛的听见周繇再喊他,且语气颇有狭促之意,忙凑过来读起。
不稍细品,吃惊不已。
小小丫头片子,胸中竟然有如此沟壑,真乃巾帼不让须眉。
低头再一想,一个小女娃竟然恼恨自己纵然胸有才华,却不得与须眉同科考试,同朝为官,满腔的才华与热血却不得舒展。
而他呢?
不也是这情况么?
屡次科举失败,让他心灰意冷。
一时之间,温庭筠心中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不如这样……”周繇笑道:“飞卿兄就收下这丫头作为学生如何?”
“这主意妙!”段成式再旁附和。
屋内气氛陡然活跃,明月拉起江沐雪的手笑道:“傻妹妹,还不快拜师!”
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江沐雪再次望向温庭筠,发现这男人也是一脸期待。
于是,她慢慢地走到温庭筠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明月端来一杯清茶交到江沐雪手中。
江沐雪双手捧上,“先生请喝茶。”
“快快请起!”温庭筠接过茶并未急着喝,把杯子放桌边后急急的扶起江沐雪,而后才将茶水一饮而尽。
众人拍手叫好。
当晚,段成式周繇等人做东,在明月房中备一桌酒席为“师生”二人庆祝。
许是因为兴奋,或者科举失意,温庭筠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更是与段成式周繇互相拼灌,酩酊大醉。
不过,这儿是什么地儿?
有美人,有酒香,有温床,醉了自然有地。
尽管几人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明月等人还是将他们照料的妥妥帖帖。
次日,日上三竿之时,温庭筠才苏醒。
刚睁眼,便有一张精致灵秀的面孔入目,温庭筠大震,猛的起身。
“丫头,你……”
“幼薇伺候先生梳洗。”
“哦,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温庭筠慌慌张张的接过江沐雪手里的帕子,胡乱洗把脸。
江沐雪把水倒掉,把空盆放到架子上,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温庭筠接过,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若有所思。
室内一阵静谧。
许久,温庭筠才陡然打破沉寂,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道:“昨日拜师,我看得出丫头并不是太乐意,既不乐意,为何不直接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