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相信,但江沐雪那副萧索寂寥且悲戚的语调还是引起了刘靖的兴趣。
“想当年,臣妾还在闺中之时,常常幻想将来会嫁一个怎样的夫婿,但是想来想去,从来没想过会是皇上……”
“怎么?嫁给朕,还委屈了你不成?”刘靖双眸隐含着怒意,打断江沐雪的话。
某女回望她一眼,淡定的笑道:“倒不是。无论从身份、地位、金钱、权势,乃至样貌,普天之下,皇上称第二,谁敢第一?”
这马屁拍的,还真有用。
虽然类似的话刘靖天天听,但是江沐雪这般神态,口吻,却是刘靖没见过的,原因无他,除了此时的江沐雪,没人敢这样跟刘靖说话。见他未语,江沐雪继续一句一顿道:“后来,圣旨降到臣妾面前时,真是把人给砸晕了。说句让皇上恼火的话,当时臣妾不愿意的。别的不说,一进宫门深似海,臣妾并不认为自己能胜任。后来,爹爹劝我,说后宫有姑姑坐镇,谁敢欺负我?再说,我去做皇后,又不是一般嫔妃,好说歹说的,我同意了。说起来,不同意又能怎样?圣旨都下来了……”
“后来呢?”刘靖其实到现在都不知江沐雪要说什么,当然某女说的一点儿不悦耳,他心中忍着怒。
“后来,我就被金銮轿抬进了宫……入宫门的刹那我还在回头望了望,当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什么时候,我才能走出去,再看看外面的人群和风景……”
“所以你便找了个由头,说要过来进香祈福,实际上是想跑出来溜达溜达?”刘靖抬起江沐雪的下巴,面上带着三分戏谑,“皇后啊皇后,你说,朕是信你呢,还是不信?”
一个皇后,大晚上不睡觉出去走台阶,只为疏散心中的惆怅,刘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相信。
“无论皇上信与不信,臣妾说的都是实话。”江沐雪对上那双深邃、探究的眼睛,没有丝毫动摇。
俩人对峙片刻,刘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天快亮了,皇后好好休息,明天还要金香祈福。”说完,背着手离去。
江沐雪有些不明白,他这是信了还是不信……
不过,她心中惦记着崔长袖等人并未多想,转身去了一旁的厢房,里面,月云、月满和崔长袖三个正给彼此上药。
崔长袖伤的最重,身上鞭痕累累,江沐雪看的触目惊心。
“娘娘!”
三人看见江沐雪过来要跪下行礼,被她连忙制止,“都别动,我来给你们上药。”
月满连说使不得,江沐雪拿起药瓶朝崔长袖走去,“今儿你们是替本宫挨的,这份情义,本宫记下了。”
“这都是奴婢们该做的,娘娘不必自责。”都到这个时候,崔长袖还善解人意的宽慰江沐雪,让她更加自责自己的蠢笨,这步棋本就走的不对。
凭着她的功夫,想要瞧瞧溜出皇宫大内,简直轻而易举之事。就像当初,她悄悄溜进李世民的寝宫一样,虽然,当时她修为傍身,可是现在,即便没有修为,她也能做到瞬间转移。
可是有本事她不用,偏偏这样绕个圈子,结果弄巧成拙引起刘靖的注意。
江沐雪觉得自打魂魄越来越完整后,脑子反而不够使了。
开始,她并未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萧钰儿不入刘靖的眼,并且她又打着金香祈福的口号,光明正大。如此一来,她也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偷偷溜出宫对她来说轻而易举,对别人来讲就没那么好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