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商业银行广州分行。
一面“信义为先”的牌匾,一进银行的大门就能看到。
两边挂着银行的各种章程。
做为一家新打进广州的中国银行,尽管其背后有军政府大元帅王恒岳的撑腰,但要想成功立足,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广州的各种外资银行、华商银行在广州实在是太多了,在这里银行业竞争异常激烈。
为了确保广州分行能够站稳脚跟,秦广成亲自坐镇广州。
外面淅沥沥下着小雨,银行内几个客人在办着存款取款,职员们殷勤的招待着那些办完手续,看到下雨暂时还不想走的人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端来一杯杯热腾腾的茶或者香浓的咖啡。
“彭经理,您办完了?您坐,您还是要咖啡吧?”大堂助理葛鲁丰热情的请一个四十来岁,微胖,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商人坐了下来。
这位彭经理是秦广成的老朋友,也是成都商业银行广州分行成立后最大的客户,这样的客人在这里自然要受到最好款待。
“yes。”有过海外留学背景的彭经理笑眯眯地说道:“葛助理,这成商分行能在广州站稳脚跟,那可不容易那。”
葛鲁丰笑嘻嘻的让人准备咖啡:“那还不是多靠了你们这些财神爷的帮衬?要没有你们,您说我们哪能做得下去。”
一番恭维话让彭经理心里甚是受用:“后天我还有一笔十万的款子要放进来,你帮我安排一下。”
“成。”葛鲁丰拿过了下人端来的咖啡,亲自端到了彭经理的面前:“您的事,在这总是优先办理的,贵宾室随时为您开放。”
“老秦用你着是用对了,这张嘴......”彭经理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朝外面看了下:“这雨,什么时候才能停......”
正说着,银行的门被推开了,葛鲁丰以为又来了客人,正想上前迎接,可看清了来人,脚步停了下来,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带着个才七、八岁,又黑又瘦,头发乱蓬蓬的孩子走了进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孩子更是冻得发抖。这哪里是来办业务的,简直是来要饭的。
葛鲁丰赶紧走了过去:“要饭到外面要去,我们这里没有”
老头赶紧给他鞠了个躬:“老爷,我们不是来要饭的,是来存钱的。”
这倒大出葛鲁丰意料,闻到老头身上传来一股味道,也不知道多少时候没有洗过澡了,葛鲁丰捂住了鼻子。别人既然都说了是来存钱的,总不能把人家往外推吧?
“存钱那里。”葛鲁丰点了点柜台。
“谢谢,谢谢。”老头一边连声道谢,一边牵着孩子的手走到了柜台那。
“存钱那?”柜台里的职员懒洋洋地问道。
“哎,存钱。”老头说着,把手伸到怀里。
葛鲁丰的好奇也被调起来了,走过来,想要看看这叫花子能存多少钱。
老头的手从怀里伸了出来,一张手,葛鲁丰和柜台里的职员都笑了起来。
两个壹角的银币,一个五分的镍币,也不知道是老头要了多少时候饭,攒了多少时候才存下来的。
老头怯生生的把手递了过去:“我......我就存这么多......”
职员笑着说道:“这么一些我们不办。”
老头迟疑着道:“你们这不是......不是银行吗?”
“我们这里是银行,但你这钱实在是太少了”
“您行行好,我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可您看我这孙子,还小啊,我死了他可怎么办啊。这钱放在我身上容易掉,放您这听说还有利息。将来等我死了,他好歹还能靠着钱吃上两天饭,您帮个忙,给我存了吧。”
职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走,等你存多了再来”
老头把
放到了葛鲁丰身上:“老爷,您帮了说说话吧。”
葛鲁丰皱着鼻子:“你这钱存了能有几个利息那?我们这整天办些你这样的业务,还要不要做生意了那?乞丐都来存钱,笑话。走,走,不要耽误我们做生意”
无论老头怎样哀求,葛鲁丰就是不肯答应,最后不耐烦了,直接叫人要把他们轰走。
“我们走,我们走。”老头叹了口气,巍颤颤的抓住了孙子的手,叹息着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挂在银行最显眼位置的那块牌匾:
“信义为先”
老头带着孙子走了,一个才办完存款的业务的客人忽然说道:“给我把钱全部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