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者”。
这是在几年前王恒岳就和俞雷一起制定下的一个计划。
俞雷到现在为止还忘不了那天恒帅和自己说过的话......
“现在还不到激醒‘沉睡者’的时候。”王恒岳摇了摇头:“让他们继续沉睡在那里......‘沉睡者’是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只有当真正全面战争爆发的时候......”
说到这,王恒岳便不再说下去了。
朝前走了几步,忽然问道:“你手里有多少‘沉睡者’了?”
“三百。”俞雷的回答非常平静:“这些是真正的‘沉睡者’,而在外围为他们服务的‘制造者’,达到了三万人。”
王恒岳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百名“沉睡者”,三万名“制造者”,每一个“沉睡者”身边就有一百名“制造者”在为他们服务着。
这是一个庞大的团体。
但俞雷并不知道,恒帅的心里另一个计划已经成型:“觉醒者”!
这是一个巨大的计划,一切的一切,都为了几年后而服务。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心里那个真正的计划......
而现在,到了唤醒“沉睡者”的时候了......
东京。
夜晚,细雨。灯火迷离。好像东京的暴动离这里非常遥远一般......
静谧的街道到处都是如临大敌的警察、军队,以及不断响起的零落枪声。日本政府和暴动者的对抗才刚刚开始而已......
稀疏的雨滴从街道两边屋檐下缓缓落下,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小巷深处传来。一个黑色的身影像灵猫一样在小巷中穿行......
日本东京宪兵队的院内树影婆娑,气势森严。二层小楼的窗口透着阴森的灯光。这时,天际划过一道闪电。一声炸雷惊魂夺魄,紧接着一声骇人的惨叫刺破了夜空。
刑讯室内,一名遍体鳞伤的暴动者昏倒在铁制的几案上,发出“砰”的一声。上杉信田走向前,一边撕开男子那沾满血迹的上衣,一边发出诡异的冷笑。他一招手,从一个宪兵手中接过一把匕首,随后,将闪着寒光的匕首顶在男子的腹部......
宪兵队的少佐青鸟三末匆匆来到宪兵队大门外。他就是刚才在夜雨中穿行的“灵猫”。
他的另一个秘密身份——中统特别行动人员,“沉睡者”之一,代号“火焰”!
几缕雨水从青鸟三末的面颊上缓缓滑落,沾湿了那身军服。
此时。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从二层小楼里传来。
青鸟三末停下脚步。抬头朝二楼望去,窗口映出几个晃动的身影。
宪兵队突然静下来,除了沙沙的雨滴声。仿佛一切都凝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划过青鸟三末的心头,他心里一紧,急匆匆跑步上楼。脚步刚刚在刑讯室门前停下,门突然开了,他不禁愣了一下。
一个白色的托盘被上杉信田端了出来,托盘上是一个沾了些许血迹的蜡纸团。青鸟三末扫了一眼托盘里的纸团。外表冷漠,心里却是一阵绞痛。
上杉信田和两名宪兵队护卫着托盘。直奔宪兵队司令官办公室。
刑讯室内空无一人,一具尸体覆盖在白色的床单下,腹部上的床单已被鲜血染红。青鸟三末心情沉重地走向前,缓缓拉开床单,只见死者遍体鳞伤,双目怒睁。
青鸟三末伸出手,将死者的双眼闭合,又把床单缓缓拉上。
这同样是一个身份暴露的“沉睡者”!
眼看着自己的同志在自己的面前倒下,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愤怒、悔恨、心痛......一下子涌上青鸟三末的心头。他的手滑向了腰间的枪,真想拔出手枪为自己的同志报仇。可严峻的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想到了自己的上司“火凤凰”对自己下达隐藏的任务和嘱托。
“隐藏!”
三年来,他的心里只有这两个字;三年来,他身边没有一个自己的同志;三年来,他没有接到一件上级指示的任务;三年来,他就像一枚被遗忘的棋子......
他最大的任务就是“隐藏”!
青鸟三末顿时清醒了许多。他把身体靠在墙壁上,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然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军装,瞪着血红的双眼走出刑讯室。